“德”是一把剑？</p>
这位名扬天下的“陈子”说自己的“德”是一把剑？给一把佩剑起名字叫做“德”？</p>
在场的儒家弟子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一脸困惑。</p>
这是什么操作？</p>
但他们却一句话都不敢说，毕竟这位已经说了自己的“德”是手中长剑，万一自己喷他的时候，这位“以德服人”呢？</p>
嬴驷看着一本正经介绍自己佩剑的陈野，也是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p>
明明是这么严肃的场合。</p>
他轻咳一声，而后看向站在那里，一脸我很严肃认真的陈野说道：“老师，您给自己的佩剑取名为“德”？这.”</p>
陈野则是一本正经：“启禀王上，这有何不可？”</p>
“昔年孔丘周游列国的时候，带着自己的三千个弟子。”</p>
他看向一旁的儒家弟子问道：“据说，孔丘身长九尺六寸？（一尺23.1cm），并且力气很大，可以徒手打开城门？”</p>
那群儒家弟子心里清楚的知道陈野想说什么，但.陈野所说的的确是事实，所以他们也不能反驳，只能略带憋屈的点头：“回禀安国君，是这样的。”</p>
陈野这才又说道：“老夫虽然不曾读过几本书，却也曾经看过《论语》，论语中有言，有弟子询问孔子是否要以怨报德。”</p>
“诸位可知道孔子是怎么回答的？”</p>
以怨报德？</p>
那群瘫软在地上的人脸上瞬间又升腾起来了一抹希望，难道陈野要顾忌自己的名声，所以准备放过他们，来一手“以怨报德”宣扬自己“仁义”的名声了？</p>
可他们看到那群儒家弟子逐渐恍然大悟的神色时，心中隐隐有些许不安。</p>
难道不是他们想的那样？</p>
只见一名儒家弟子缓缓站起，走到大殿中央，轻声道：“回禀安国君，昔日有弟子问：“以德报怨，何如？”。”</p>
“孔子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当以直报怨。”</p>
以直报怨！</p>
这就是孔子的回答。</p>
而不是有些人误传的以德报怨。</p>
孔子从来不是什么和善的老头子，而是一位身高两米二，一身肌肉并且能够徒手打开城门的壮汉。【注1】</p>
这才是真正的孔子。</p>
若孔子看到后世中那些所谓的“儒家”弟子整日喊着“以德报怨”，喊着要对敌人“仁义”的弟子，只怕是气的要从棺材里面爬出来，一个个的将其诛杀。</p>
毕竟</p>
孔子有“诛少正卯”的前例在先。</p>
陈野转过头，手中提着长剑，一步步的走到那群人的面前，手中长剑的寒光有些许刺眼。</p>
“孔丘这个一向以“仁义”著称的先贤都说要以直报怨，老夫这个俗人怎么能够做到以德报怨呢？”</p>
他咧开嘴微微一笑，这个时候他的牙齿已经脱落了不少，因此笑起来显得很是恐怖。</p>
那群人看着陈野走过来，几乎是要被吓得昏迷了。</p>
这位该不会是想学之前的司马错，在朝堂上直接杀人吧？</p>
谁料想陈野走到这些人面前后，却转过了头，望向前方的嬴驷：“因此，臣请依照秦律处之。”</p>
大殿中的臣子们都沉默了。</p>
这个时候即便是陈野直接诛杀了这些人，血溅当场他们也不会觉着有什么。</p>
可陈野却依旧能够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愤怒，而且依照秦律行事，再一次的维护了秦律的尊严。</p>
这是多么难得的事情啊！</p>
有权而不放肆，有力而不纵容，恪守己身，乃以奉公。</p>
这才是真大人耶！</p>
此时，众人又想起来了昔日商君对陈野的评价：“贫时不屈，达时不荡，真乃大人耶！”</p>
这个评价，再次让众多大臣认识到了“陈野”。</p>
也同样认识到了“陈氏”的家风。</p>
公！奉公为守。</p>
正！其身为正。</p>
此乃公正。</p>
一种“陈氏”可信的感觉从他们的心中升腾起来。</p>
而站在那里的陈野也没有出乎自己预料的看到了系统面板上，陈氏信誉度的再次提升。</p>
这一次的提升是巨大的。</p>
之前通过陈野和陈慎、陈瞻的一点点经营，陈氏的信誉度从八十跨越到了一百一十。</p>
这三十点是他们父子三人用了将近十年的时间才提升的。</p>
而现在，仅仅是这片刻的功夫，陈氏的政治信誉度便是从“一百一十点”直接飙升到了“两百三十点”。</p>
飙升了整整一百二十点！</p>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陈野的这个行为真的这么的让人信服，而是这个行为加上之前陈氏几十年如一日的坚守，才让天下人联想、而后信任。</p>
是一种量的积累，量变达到一种程度就会产生质变，这是天然的哲理。</p>
厚积薄发之下，陈氏的政治信誉度终于是来到了第三个阶段。【注2】</p>
两百点以上的阶段！</p>
陈野微笑着站在那里，他相信等到这群人下朝之后，陈氏的政治信誉度还会继续增长，因为.</p>
口口相传的信誉度加上人们心中对于“正义”天然的推崇，会让一切事物“美化”。</p>
台上的嬴驷看着站在那里的陈野，脸上也多了几分柔和的笑容，其实就算是陈野当场杀人他也不会意外，更不会阻止的。</p>
可如今陈野的行为却让嬴驷心里更是满意。</p>
当朝杀人可能在一些人看来不算大事，但对于一个君王来说，这是对于王权的挑衅。</p>
王还在，你杀人？</p>
伱将王上置于何地？</p>
他摆了摆手，笑着说道：“老师啊老师，你不将这些人当场诛杀出出气？”</p>
陈野挺直了腰板：“启禀王上，一切乃以秦律为先。”</p>
“臣虽为国相，但却更是秦的国人。”</p>
“无权当朝杀人，更无权当着王上的面杀人。”</p>
“在秦国，能够理所当然杀人的唯有两者。”</p>
嬴驷轻轻哦了一声，略带好奇：“两者？”</p>
陈野望向嬴驷：“其一，为秦律。”</p>
“秦律者，秦国之根，乃是维护秦国一切秩序的物，所以秦律杀人，乃是依照“法”，自然是可以理所当然杀人，只要是违背秦律的，按照秦律当诛杀的。”</p>
嬴驷环视着四周，看着那坐着的群臣：“那么其二么？”</p>
陈野声音依旧严肃：“其二为王。”</p>
“王乃一国之君，犯王者，当杀。”</p>
“因为王乃秦国之本。”</p>
一根一本将一人一物解释的清清楚楚，而在场的法家弟子全都是眼睛中冒着金光。</p>
这便是对于法的解释啊！这便是对于法家终极梦想，建立起来一个封建专制国家，而将之前的一切不合理制度的国家给覆灭的解释啊！</p>
何为封建专制？</p>
如此便是封建专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