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王看着毛球白净秀气的脸,心下暗暗给他打了个及格分,至于其他的,他还要考察考察。
毛球被巫王盯得不自在,幸好阿瑶解围:“阿爹,他已经是你的女婿了,你可不能欺负他。”
巫王看着自己女儿胳膊肘往外拐,叹气直摇头:“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小夭觉得有趣,但还是打断他们:“巫王,这次我来,是想带我相公来祭拜我爹娘的,劳烦巫王通融一下。”
“哪里的话,姑娘是兽王赤宸的唯一骨血,也是我们百黎族人世代要守护的人,百黎任何地方,姑娘只要想去,自是随时都可以去的,我们封索赤宸住所,仅是不想被外人破坏罢了。”百黎自被奉为神使,常有不少人到此祈福请愿,巫王怕外来人破坏了赤宸住所,便封了起来。
小夭心里溢出一股暖流,心中满是感动。
巫王将阿瑶毛球留在屋内,自己带着小夭和相柳来到赤宸的竹楼,彻去结界,便给二人留下空间,自行回去了。
竹楼依旧完好无损,四周的毛竹篱笆被修葺得整整齐齐,绕着篱笆,开满了各色鲜花:蔷薇、牵牛、芍药、玉兰、紫茉莉……井台旁放着两只木桶,轱辘半悬,就好似主人随时会回来,打上一桶水。
小夭牵上相柳的手,和他相视一笑,抬手轻轻推开门,紧握着他的手走进正厅。
赤宸的木雕画像还挂在墙上,一身红袍,脚踩大鹏,傲啸九天。
小夭仰头看了一会儿画像,微笑着对相柳说:“这就是我们爹爹。”
说着,小夭将刚折的桃枝插入瓶中,以桃枝代替娘亲。
相柳则是凝聚灵力变出一块桃木牌。恭敬的放在了供桌上。
小夭惊诧的瞪大眼:“你什么时候做的?”
木牌上刻是轩辕妭,小夭的娘亲。相柳早就听说小夭的母亲轩辕妭和阿念的母亲静安妃长得神似,成亲前,便偷偷照着阿念母亲的样子刻了这幅图。
“成亲之前就做好了。”相柳眉目温柔,宛若一弯水色的眸底,一片宁静。
小夭感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似有雾气慢慢氲满眼眶,她润白如玉的手指抚摸上娘亲的画像。相柳雕刻的很好,栩栩如生,小夭凝视雕像,总觉得娘亲是在看着自己笑。
相柳亲自点了三炷香,手持清香站着恭敬的鞠了三躬,将香插到香案上的香炉里。
又一抬白袍,跪在案前的蒲团上:“岳父岳母,我是相柳。我知道小夭是你们的掌上明珠,也知道我无权无势,但我相柳在此发誓,生生世世永不负小夭,无论发生何事,我都愿同她执手共渡,护她周全。”说完,像在不周山祭拜洪江那样又朝神位拜了三拜。
小夭也跪下来:“爹爹,娘亲,我和相柳几日前已成亲,他现在已经是你们的女婿,他很好,待女儿也很好,如果你们还在的话,定会像我一样喜欢他,你们也一定会理解支持女儿的决定的。”
说完也拜了一拜。
相柳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小夭,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竹楼吹进一阵清风,带来阵阵桃花的馨香,像是赤宸和阿珩对满意小夭二人亲事的回应。
突然,相柳妖瞳骤现,一个飞步便搂着小夭跃出了竹楼,再一挥手,一层结界将竹楼牢牢的罩了起来。
小夭还混沌迷糊,就看到五六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将他们包围起来。她这才正了心神,运用灵力召唤出藏在手腕处的鲛骨弓。
“你们是什么人?”相柳猩红的兽瞳冷冷盯着黑衣人。
“来取你们性命之人。”其中一个黑衣人狠狠说道,举着手里的长剑便直直朝二人刺去,带过的剑锋将飘落的桃花瓣劈成两半。
黑衣人身形矫健,行动迅捷,仿若暗夜中的幽灵一般。
相柳变出冰月弯刀,一边护住小夭,一边对黑衣人发起猛烈进攻。他出刀迅速,疾如闪电,打出一道道残影,发出呼呼的声响,掀起阵阵狂风,令人心胆俱寒。
但相柳灵力未完全恢复,又要顾及小夭,面对敌方同样迅猛的攻击,渐渐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师傅,也该验收徒儿练习箭术的成果了。”小夭突然朝相柳喊了一声,相柳回头,只见小夭一身白衣蹁跹,英姿飒爽,手持鲛骨弓,眉宇间尽是自信与从容。
是的,她再也不是那个只会用身体去保护别人的人了。
“好。”相柳展眉一笑,放开手脚,全心全力应对敌人,再一次对黑衣人发起猛烈的攻击。
小夭凝神,拉弓引箭,一根淬了毒的银箭嗖的一声冲出去,差点射中她面前的蒙面人,但却被他灵巧躲开。黑衣人轻蔑一笑,却没想到小银箭却以极其诡异的方式绕了一圈,射到对面和相柳厮杀的黑衣人后颈之上。相柳极速回转身,一刀便击毙了小夭面前的一个黑衣人。小夭和相柳二人始终保持背对背,动作如出一辙,配合默契,如一对默契的舞者,在黑衣人中穿梭。
随着两个黑衣人同时倒下,化成流萤逐渐消失。其余四人不敢再大意,打起十二分精神。这次,黑衣人采取二对一策略,一人负责吸引火力,一人负责进攻。只是小夭灵力低微,抵挡不住迅猛的攻击,相柳只能又分神来抵挡冲到她面前的刀锋剑气。
这样的局面僵持不下,眼看小夭就要被黑衣人刺伤,相柳蓄力一击,冰月弯刀扫出森寒的残影,二人被刀气硬生生的逼退了几步,相柳一个回转,瞬间又斩杀了一个正与小夭缠斗的黑衣人。小夭也趁机双箭齐发,射杀了其中两个黑衣人。
仅剩的一人不敢再攻,东张西望想伺机逃跑,相柳冷眸逼近:“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你们这些妖族余孽,人人得而诛之!”黑衣人不断后退,死到临头还嘴硬。
“你若说出幕后指使,我们可以饶你一命。”小夭向他抛出诱人的橄榄枝。
黑衣人一边后退,一边微微垂眸思考得失,还未做决定,忽的,他的心窝就被一把氲满灵气的长剑刺入,瞬间没了生气,化成了流萤,消失在了原地。
小夭相柳同时看向长剑驶来的方向,只见矮坡上,一群黑衣人手持长刀长剑,乌压压的一片。
毛球、巫王、阿瑶还有大大小小的百黎族人被一群黑衣蒙面人捆绑。他们的脖子无一例外的被刀剑架着。孩子们吓得缩在母亲怀里哭,毛球阿瑶几人身上都有伤,手都被缚灵绳捆着,无法施展灵力,显然已经进行了一场恶战。
“阿姐,你们快走,他们是来杀你们的。”阿瑶心急如焚的冲小夭大叫。
“老妖怪,别管我们,快走!”毛球也附和。
一个蒙面人狠狠朝他肚子揍了一拳,痛的毛球微微蜷起身子。
“你们是谁?放了他们。”小夭大声呵斥。
“相柳,你作为辰荣旧部的军师,却戕害神农王族后裔,今日我便替辰荣清理了门户。”领头的黑衣男说话咬着牙,似和相柳有不共戴天之仇。
相柳妖瞳褪去,心下了然,粲然一笑,眼神却如万年寒冰:“辰荣家主何时做得这般小人行径了?”
辰荣熠被相柳识破,索性也不装了,摘了面具。
他脸色不善,眉宇间陡然露出凶悍的神色,咬牙切齿间,脸上掠过一抹毫不掩饰的狠厉之色。眼神阴仄仄,充满愤怒与仇恨的死死盯着相柳和小夭,阴森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