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月眼前一片腥红，什么都看不清，她低头伸手用力揉了揉眼睛，可还是看不清。
张麒麟注意到了她的情况，快步走了过去，一只手将她的头发捋到脑后，一只手轻轻拨开她的眼睛查探情况。
“是血溅进去了，别怕。”
他想通过刺激眼睛流泪让血液流出来，于是朝夏星月眼睛里缓缓吹了口气。
这些气流没有刺激出眼泪，但成功吹散了覆盖在她眼珠上的血液，露出了夏星月已经开始涣散的瞳孔。
张麒麟怔愣片刻，伸手握住了夏星月满是血迹的手。
“出去后，你想去哪儿？”
夏星月有些没明白张麒麟为什么突然转换话题，眨了眨眼睛，试探性的提议，“就去我们曾经待过的山里隐居吧，你好像很喜欢田园生活。”
张麒麟抿了抿唇开口，“我问你想去哪儿，不是我。”
其实夏星月不知道，她从来没想过离开他们生活，那她要怎么回答呢？如果回答他们不喜欢的地方，他们还会陪着自己吗？
她想了想，最终笑着说，“我也喜欢在山里隐居。”
无邪突然凑了过来，高兴的说，“你也喜欢无山居？我也是！我们家给你留了房间，星月随时可以来住！”
王胖子没忍住笑出了声，“什么呀，人家星月说的是山里隐居，不是无山居！怎么你下趟地耳朵还不好使了。”
无邪尴尬的满脸通红，“胖子！”
……
话题被岔开了，张麒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趟着血离开了。
夏星月见他离开，招呼了黑瞎子一声，把刀别在后腰处，转身跟了上去。
听的她的声音，黑瞎子冷着的脸才回了暖，嘴角也不由勾起一抹笑意。
“哎呀呀～老婆终于知道叫上我了。”
无邪见他们都走了，看着周围血腥的样子感觉瘆人极了，心里也冒出一股凉意，拉着胖子快步跟了上去。
几人没走多远就看到一座汉白玉桥，桥下是一条没有任何波澜的地下暗河，也不知道怎么引进来的。
桥旁立了一块玉碑，正正好好就在河岸旁边，一面对人一面对河，上面有明显的雕刻痕迹，不过落了灰有些看不清字。
无邪走上前用袖子擦了擦，勉强认出来上面刻着的一句话：长生仙过奈何桥。
王胖子啧了一声，“这啥意思啊，长生的仙人要过奈何桥？欸？奈何桥不是死人过的吗？这……嘿呦，真搞不懂这些古代老头老妈子，都他妈的不能说人话。”
张麒麟听了这句诗，往前走了几步靠近了玉碑，用手细细抚摸过每一个字。
“长生仙，奈何桥，嘶——”
张麒麟突然捂紧了头慢慢蹲下身蜷缩起来。
夏星月怕他磕碰到什么地方，伸出手想搂住他，却看到自己满手的污血，呆愣片刻，她将手胡乱往身上蹭了蹭才伸手抱住了张麒麟，担心的问。
“怎么了？头疼？”
张麒麟十指用力的抓着自己的头，脸上都留下了印子，夏星月急忙伸手控制住他的动作，随后冲黑瞎子喊了一句。
“瞎子，打晕。”
“得令～”
黑瞎子听话的走上前冲张麒麟说了一句，“对不住哈，总之我听小星星的。”
随后一记手刀就把张麒麟打晕了。
胖子看小哥的脖子都被打的泛红发紫，咽了咽口水小声吐槽道，“还对不住呢，打的分明是干脆利落，毫不手软。”
黑瞎子笑着瞄了胖子一眼。
夏星月用背包做枕头，把张麒麟慢慢放在地上，随后仔细的看着这块玉碑。
“长生仙过奈何桥……总觉得还有后半句才对。”
夏星月这句话提醒到了无邪，他睁大了眼睛恍然大悟，“对对对，我就说哪里不对，这诗肯定还有后半句，我再擦擦看。”
无邪像个尽职尽责的保洁阿姨，蹲下身细致的把玉碑的每一寸擦拭干净，可最终都没有找到后半句，衣服也被擦的不成样子，他有些气馁的靠在玉碑上叹气。
夏星月揉了一把无邪的头，一手拉着黑瞎子，一手扶着玉碑，用嘴咬着手电筒努力探头照向石碑后面。
果然还有一行字：短命鬼进忘川河。
“长生仙过奈何桥，短命鬼进忘川河。”
黑瞎子默念了一遍，心说还挺押韵，随后懒散的坐在地上双手撑地，冲着他们笑着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们说…我们到底算是长生仙，还是短命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