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细不可闻,紧接着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到最后如同擂鼓!
“扑通——扑通——”
这是心脏跳动的声音。
随着它的跳动,那具身体也开始有节奏地抖动起来,每响一次浑身就会抽搐一次。
而声音的来源处并非黄中元的胸腔,而是它的胃部,正是刚才吞下血蟾脏腑丹的地方!
新的血肉从身体和脑袋的断口处长出,血蟾脏腑丹似乎正在试图让他的脑袋和身体重新合为一体!
然而,在脑袋和身体勉强重新相连时,那些血肉却并没有要让伤口愈合的迹象,相反却继续涌出,很快就长成比原来的脑袋还大的肉瘤。
肉瘤上裂开两条缝,下面的一条缝中长出一个眼睛,滴溜溜地左右转动。
上面一条缝隙更大,张开后变成了一张嘴,从里面吐出一条肥厚鲜红的舌头来。
肉瘤的眼睛邪魅地盯着陈司,从中吐出不似人声的字眼。
“我未曾伤你,为何要杀我?”
陈司不敢大意,全力戒备着这新的黄中元。
“你们二人我都不是对手,但你们又都想杀我,既然如此,先杀掉强的那个再杀掉她不是理所当然吗?”
肉瘤那张嘴咧开笑起来,舌头在里面欢欣地舞动。
“你倒是打得好算盘,可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些小花招不值一提,接下来——去死吧。”
他一步步缓缓走向陈司,莫名给陈司一股巨大的压力。
陈司强行压下心神,故作镇定道“孰胜孰负可还说不定,你刚受重创,吞下颗半成品丹药药力又还未消化,我看你也不过是强弩之末,在拼命压制着药力反噬吧?”
啪嗒一声,黄中元的一条手臂掉在了地上,从身体里钻出来更多的血肉。
而崔云秀和陈司竟丝毫没有退让,反而渐渐地站在了一起,隐隐有联合之势,同黄中元两相对峙。
黄中元见状,犹豫片刻,竟真的停下了脚步。
他裂开嘴,露出其中满口的獠牙,“算你有种,小子,下次见面,我要你不得好死。”
紧接着,白雾再度飘来,也不见他移动脚步,可整个人就逐渐隐没在了雾气中,仿佛越来越远。
“十人服丹,一人成狌,今后之后,我便是狌!哈哈哈哈哈!”
雾散开后,已经不见了黄中元的身影。
过去数息时间,待确定他真的已经离去,陈司才转头瞥向崔云秀。
“好了,这下轮到你了。”
崔云秀惨然一笑,无奈摇头道“黄中元是强弩之末,我又何尝不是呢?道友你不必再步步相逼,我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了。”
她目光看向那棵参天的榕树,神色凄凉。
榕树的树干从根部的窟窿处开始腐烂,如今大半都变得漆黑,手指形成的树叶成片成片地掉落下来,空气中散发出浓烈的恶臭。
崔云秀的身体也在随着榕树的**慢慢变成透明色,她神色落寞,像是在说给陈司听,又像是自言自语,“人心不足蛇吞象,我们十人去求丹,被长生的**蒙蔽双眼,坑害乡亲用活人的内脏炼丹,让他们变为不死不活人傀,自身却都没能得个什么好下场。
耗费全村一千多人的性命,才练就一颗丹药,更可笑的是,待我们将其分食过后,除了黄中元禀赋上佳尚能保持人形外,我们几个无不都畸变成了扭曲的怪物,不得不靠寄生活物才能得以苟活。
我还算幸运,找着棵千年榕树寄生,它精气充沛,还让我能够保持神志,并借助血雾幻化人形,至于剩下那几个,或许早已变成林间的一块烂肉了吧。”
陈司神色淡然,一言不发,依旧保持着警惕。
她也不管陈司有没有在听,继续道“原本我是打算炼化出真正的血蟾脏腑丹,吞服过后早日恢复身躯,可如今寄生的栖身之所被毁,我也将命不久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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