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网址:</b>“屋子里太暗,还是多点几只蜡烛吧。”白敛道。
他在镜悬庙诵经礼佛的时候,总会让屋子里亮堂堂的,否则便是对佛祖不敬,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这个习惯。
傅半夏笑了一声:“不要,我就喜欢在暗处看。”
不用说,这习惯是在幽冥渊养出来的,出了幽冥渊,玄天宗藏书阁是用夜光珠照明,光线更暗。
所以在傅半夏看来,灯火一亮,看书就不对味了。
“这么暗,仔细伤了眼睛。”白敛稍微把蜡烛凑近了些,也让书上的文字更清晰一些。
傅半夏往他怀里蹭蹭,笑道:“你忘了?我可是修士,炼器士,要是连看个书都会伤眼睛,那我这双眼睛早就瞎啦!”
白敛就不说话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在暗处看书么?”
“为何?”
傅半夏忽地合起书本,从白敛的怀里挣脱出来,面对着他,一副要算账的样子,道:“我问你,假如我有人要杀我,而且几次动手,巴不得我死的越惨越好,你说,我就算为了自保,该不该回击?”
白敛理所当然道:“该。”
傅半夏扬了扬下巴,“可你当年不是这么说的!”
软玉温香在怀,烛光暖暖,映出一个绝美的,媚态横生的少女,白敛的心缓慢的沉入一片从未涉足过的柔软之中。
他含笑道:“我当年说了什么?”
傅半夏坐直了身子,双手合十,一脸严肃地模仿起白敛当初的模样。
“报复别人也是惩罚自己,放过他人也是放过你自己,释怀恩怨,刹那天地宽。”
其实这个道理,傅半夏如今已经亲身领悟到了——在杀掉仇人之后。
报了仇,也就释怀了。
如今再提起来,无非是想逗逗这个青涩的,对过往还一无所知的小师尊罢了。
白敛听得微微一怔。
这的确像他会说出来的话。
傅半夏见他这副表情,立马伸出手点着他的鼻子道:“怎么,莫非你现在又觉得,我不该报复了是么?”
白敛哪知道傅半夏心存逗弄,硬着头皮为过去的自己说好话。
“我那时……或许,或许有别的缘故。”
他道:“后来呢?”
“后来?”傅半夏撅起嘴,满脸的委屈,“后来我把欺辱过我的人都狠狠收拾了一顿,却被告到了刑法司,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不肯为我说一句好话,结果我就被关进了幽冥渊,幽闭十年。”
“幽冥渊?”白敛蹙起眉,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那绝不是什么好去处。
“是啊,那里灵气断绝,我又被罚受了重伤,几乎死在里面。”傅半夏淡淡地说着,捡起那本《无上剑典》。
“就是在那里,你送了我这个,幽冥渊从不见天日,我就在那种地方,一字一句地研究剑典,成了个半吊子剑修。”
白敛有些心疼地摸摸她的头,手上的蜡烛几乎不稳。
“是我的错。”他道:“以后,我定不叫你受这样的委屈。”
“没有人可以叫我受委屈。”柔弱的皮囊还没裹严实,就露出桀骜的爪牙。
傅半夏笑容温婉,眼中却是傲然,她道:“谁也不能叫我受委屈,包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