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向莫凡几个人走过来的是第三帝国驻上海总领事费希尔先生。</p>
费希尔已经得知了法肯豪森将军和莫凡的交易，看到诺沃特尼上校陪着一个年轻的中国人走进酒吧的时候，他便猜出了莫凡的身份。</p>
等到几人坐定，总领事先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终于端着酒杯走向了莫凡。</p>
诺沃特尼上校也看到了费希尔，向莫凡介绍道：</p>
“这位是我国驻上海总领事，费希尔先生。”</p>
莫凡已经从小伊万的口中得知了此人的身份，当即站起来与费希尔握手。</p>
费希尔上下打量莫凡，就好像是在看一件稀奇的中国艺术品。</p>
莫凡目光平静地与之对视。</p>
费希尔刚刚坐下不久，那个在租界里金屋藏娇的意大利总领事齐阿诺伯爵也来到了莫凡几人声旁。</p>
意大利与第三帝国沆瀣一气，费希尔主动向莫凡介绍齐阿诺的身份。</p>
两人最关心好奇的是报纸上报道的，莫凡带领一个营夜袭日本人炮兵阵地的事情。</p>
刚刚坐下来，他们便不太礼貌的要求莫凡讲述战斗的经过。</p>
彼此之间总要有一个话题可聊，莫凡开始缓缓讲述。</p>
他本就善于演说，讲述战斗经过的时候能够轻松把握节奏，用词精妙，齐阿诺和费希尔听得全神贯注。</p>
战斗经过还没有讲完，上海英联造船厂总经理威廉姆斯也端着酒杯凑过来。</p>
大家都很好奇这边在讲什么有趣的事情，政客们纷纷停下交谈，不约而同地聚集。</p>
美国驻上海总领事高思先生和日本驻上海总领事村井苍松，站在人群外围，轻轻地晃着酒杯里的液体。</p>
成为众人瞩目的对象之后，莫凡不仅没有慌乱，反而更加气定神闲。</p>
战斗的经过很快讲完，周围的人听得意犹未尽，纷纷碰杯喝酒，氛围和谐。</p>
莫凡也端起面前的酒杯淡淡的抿了一口，不知道张忠诚给自己倒的是什么酒，只感觉味道有些奇怪。</p>
在众人讨论夜袭炮兵阵地战斗的时候，一个非常不和谐的声音传入了大家的耳朵里。</p>
“在我看来，莫中校也不过是个沽名钓誉之辈，是报纸吹嘘出来的英雄，真正的战场勇士是不会这般急于表现自己的。”</p>
讨论被打断，大家纷纷扭头。</p>
说话的那人身材矮小，面容猥琐，是典型的日本人。</p>
小伊万低声对莫凡介绍，</p>
“日本国驻上海总领事，村井苍松，他是各个酒吧的常客，平日喜欢炫耀日本军队的战果。”</p>
莫凡轻轻点头。</p>
周围的欧美人少有同情中国抗战的，他们只是觉得莫凡讲得好，很佐酒。</p>
村井苍松的话语非常扫兴，还没等莫凡言语，齐阿诺伯爵便已经开口了。</p>
“村井先生，9月18日凌晨重炮轰击江湾机场，震得房间的玻璃哗啦啦乱响，我无心睡眠，起床后站在阳台上向北眺望，江湾跑马场的方向传出一阵阵闪电般的亮光。</p>
轰隆隆的爆炸声仿若沉闷的雷声，令人心脏感觉难受。”</p>
齐阿诺伯爵向周围扫视一圈，目光最后停在村井苍松的脸上，继续微笑说道：</p>
“先生们，你们都听到那一晚上的爆炸声了吧。我记得当时还有人说炮弹要落到租界里来，人心惶惶的。”</p>
村井苍松忽然有些后悔，自己不应该一时气不过站出来嘲讽莫凡，周围的人都常驻上海，肯定听到了那一晚上的爆炸声，自己这不是自我打脸么？</p>
果然，英联船厂总经理威廉姆斯说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