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田进和筱冢义男都不愿意看到那样的结局，因此默契地选择了固守待援。</p>
南方的第十一军刚刚经历万家岭惨败，各部队都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代价，正在忙于舔舐伤口，能够派出一个18师团北上增援已经实属难得。</p>
本土派来的近卫师团短时间内无法抵达战场，筱冢义男和藤田进的希望是跟随第五师团一起到来的野战重炮兵第一旅团。</p>
指望野战重炮兵第一旅团的重炮能够轰开荣誉师的防线。</p>
最近这几日的战斗让两人有些心力交瘁，如果这次危机能够顺利渡过去，那么他们的部队将会进入一段长时间的休整。</p>
无论是否承认，战争都已经进入了相持阶段，大本营也完成了战略的调整。</p>
两人一边思索着整体战局一边巡视阵地，耳朵里不断传来士兵的欢呼。</p>
战马被宰杀的时候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悲鸣，但悲鸣之声很快淹没在欢呼声中。</p>
不用军官组织，士兵们自发的争先恐后的在阵地后方搭火架锅，把还未来得及去毛剥皮的马肉扔到锅里。</p>
有的时候为了抢夺一块马肉，中队与中队之间甚至大打出手。</p>
不过混乱很快就结束了，日军士兵全部聚拢在火堆前，眼睛死死地盯着熬煮马肉的大锅，吞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p>
马肉还在泛着猩红，一些日军士兵已经忍不住伸手去撕扯了，但动作很快被军官喝止。</p>
前线阵地上的小鬼子全部在等待马肉煮熟，大锅上热气翻腾，香味渐渐弥漫开来。</p>
与日军阵地最接近的潜山英雄营阵地上，营长孔万义、指导员李九江和士官长陈大壮趴在战壕边缘，举着望远镜向日军阵地眺望。</p>
陈大壮不时就会使劲地吸鼻子，想要嗅出空气中与众不同的味道。</p>
在孔万义和李九江望远镜的视野里，能够看到大量烟柱升腾而起。</p>
这些烟柱与战场硝烟有很大的区别，反倒像是炊烟。</p>
“刚刚战士们听到鬼子的阵地上似乎有杀马的声音。”陈大壮道：</p>
“空气中好像也有一点肉味，小鬼子十有八九把粮食吃光了，这会儿正在熬煮马肉。”</p>
孔万义与李九江的判断和陈大壮类似，前者的眼睛快速眨动了几下，随后转身说道：</p>
“立刻将情况报告给团部，请求后方炮兵进行集火打击，重点是那些烟柱升起的地方。”</p>
“是！”</p>
白二牛等战士听到了营长的话，一起趴到战壕边缘，等待炮弹咻咻砸落的畅快时刻。</p>
模范师师部和84军军部都接到了前线部队的报告，内容一致，都是说小鬼子正在熬煮马肉，请求炮火打击。</p>
不可能给日本人吃热汤热饭的机会，樊崧甫和吴静山立刻传令给后方炮兵第七旅和陈国福炮兵团，瞄准鬼子阵地上有烟柱的地方，狠狠的打！</p>
“咻咻咻…………”</p>
“轰轰轰…………”</p>
炮兵集火攻击时候的动静震天动地，咻咻的尖啸之音令人寒毛倒竖。</p>
小鬼子的阵地很快被轰隆隆的炮火所淹没，一口口大锅一个个火堆刚好处在爆炸的中心，纷纷被炸上了天，火星、肉汤和铁锅一起纷纷扬扬。</p>
炮击来袭的时候，火堆边上的很多日军士兵舍不得锅里的肉，不愿意离开，有急智的人用刺刀挑起一块马肉后才冲向防炮掩体。</p>
阵地上一片混乱，各种残骸肆意飞舞。</p>
一些日军士兵已经躲进了掩体里，但看到有马肉飞溅到掩体外不远处，他们又连滚带爬的冲出去，部分幸运儿叼着肉钻回防炮洞，更多的人也将自己变成了漫天飞舞的肉屑。</p>
在轰隆隆的爆炸声中，有着日军士兵破口大骂，有的哭泣惋惜。</p>
他们伸出双手，似乎想要抓住天空中的肉沫，留住那股香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