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火之蛾已经不把我们当人看了!
:所以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我们不也是逐火之蛾的一员吗?
:呵呵,一员?不要自欺欺人了!他们什么时候把我们当作一员,我们什么时候又把他们当作一员?你手上没沾过那些逃兵的血吗?
:那是因为他们是逃兵!难道他们临阵脱逃是我们的错吗?难道没有我们他们就不会被枪毙吗!
:够了!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和瓦沙克有关,这个家伙到底死哪里去了!
:我不想这样!我们不能这样!瓦沙克肯定已经完了!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得给他陪葬!
:对!而且还有我们的家人!要是我们都死了,那些人就再也没有留着我们家人的必要了!
:我们要活下去!必须要活下去!为了我们自己,为了我们的家人!
:说得轻巧!我们现在手无寸铁,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只有当刀剑握在我们手中时,毒蛹才是毒蛹,我们在逐火之蛾、联合政府甚至是逆熵的眼中才有价值!
:那就拿到刀剑啊!
:对不起,恕我插一句——你们所谓的刀剑指的是什么?武器?还是力量?
:你是谁?
:你是什么意思!
:等等!他是怎么进入我们的内网的?
:哈哈哈!不要误会、不要误会……你们不会把我当成敌人了吧?噗哈哈哈!你们觉得现在的毒蛹有这个资格吗?
: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是谁的人?勒兹伦?联合政府?梅?总不会是逆熵?
:你们的想象力还真丰富呢。我是谁?对于你们这群将死之人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切,收起你那高高在上的样子吧!
:等一下,这个口气……莫非是维尔薇?
时间仿佛暂停了许久,聊天室内一直没有新的消息出现,直到再次打出一行字来。
:我是谁,真的那么重要么?啊,也对,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就是这么脆弱……不过,对你们来说,只需要明白一点——如果你们不想坐以待毙,如果你们想拥有活下去的机会,那么我就是能够帮助你们的人。
:说得轻巧,我们从哪里获得武器?而且毒蛹的宿舍区只有一条出路,其余部分都被包在山体之中,根本逃不出去!
:不,如果她真的是维尔薇的话,倒也不是不能做到……
:啰嗦!听好了!现在是下午五点三十一分,如果你们还有那么一点反抗精神,还有那么一点点求生欲,那就在晚上七点后,爬进第五三一号通风口,里面有你们想要、也需要的东西,放心放心,不会忘了给你们配套说明书的,不过嘛……等价交换,你们也需要帮我个忙,附在说明书背面了哦!那……再见了啊!
….自说自话地消失了。
距离它给出的时间,尚有一小时二十九分钟的余量。
…………
“滴嗒——滴嗒——滴嗒——”
老式的挂钟因为发条的缘故,总是会发出这样的响声。
在大多数时候,这种声响并不为人注意,因为相比于喧嚣的人气,这种声音本身用“几不可闻”来形容也并不为过。
只有一种情况下例外——
安东紧张地盯着栅栏后的一片漆黑,他的右手手指贴在枪的扳机上,左手用力捏着前部护木,几乎要在其上留下深深的指印。
“咕噜……”
他禁张地咽了口唾沫,那声音在一片死寂中是那么清晰。
“滴嗒——滴嗒——滴嗒——”
虽然知道哨兵这样做很危险,但安东实在忍不住,他顺着那清晰的声音,转头看向了墙上的电子挂钟。
也不知道这钟的设计者是谁,都什么年代了,还刻意录制了声音,当电子挂钟的时间每增加一秒,就会对应地发出一声“滴嗒”。
安东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好设计,准确来说,它有些画虎不成反类犬——电子钟就是电子钟,机械挂钟就是机械挂钟,何必强行缝合在一起?
但现在他不得不感谢这一设计,这让他能够很清晰地、毫不费力地感知到时间的流动。
“3577、3578、3579……还有二十秒,站岗的第一个小时就要过去了……3594、3595、3596、3597、3598、3599!”
电子挂钟的屏幕轻轻闪烁了一下——
“冬……”
“悉悉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