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P>
琪亚娜将一口血沫吐到了格妮薇儿脚上。</P>
“你说的再多也是浪费口水，我是绝对不会屈服的！”</P>
“哦？”</P>
格妮薇儿的眉头挑了挑，却毫无动气的意思，只是用手抓起琪亚娜的一小段头发，在指尖绕啊绕、绕啊绕。</P>
“但是，你刚才也听到了吧？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和你屈不屈服完全没有关系哦。相反，如果你能和西琳交流的话，最好还是给她打个预防针吧，欸，也不行，这样说不定反而能让西琳的意识躁动起来呢……”</P>
“你——”</P>
琪亚娜的眼神逐渐变得睿智迷离，她有些摸不清楚格妮薇儿说这些话的意图，是觉得胜券在握，所以口无遮拦，还是真正意义上的提醒呢？</P>
她不知道。</P>
眼神有一瞬间变得警惕了不少——或许，那些话只是格妮薇儿为了让她放松警惕故意说出来的罢了。</P>
但到了最后，琪亚娜还是带着复杂的情绪与格妮薇儿对视，她又看到远处有几个人偶正向着她们走来，也不由得抓紧最后的机会发问：</P>
“格妮薇儿！你……你为什么也……你还有自我意识对不对！你现在还没有输给律者的人格对不对！快把我放开，我刚才感受过了，每一个律者个体都不是很强我们完全有机会，再加上现在绝大部分个体都不在，我们完全可以……”</P>
“够了！琪亚娜！”</P>
漆黑的瞳孔目不转睛地看着琪亚娜，就这么盯着、盯着，盯了足足有十秒，格妮薇儿的双眼才因为酸涩微微颤动，而后挪开了视线。</P>
“说的话倒是和布洛妮娅姐姐一样呢。”</P>
“你……”</P>
琪亚娜这才回想起她之前的话。</P>
“你把布洛妮娅怎么样了！”</P>
“安心好了，你也说了嘛，我们的力量很弱，肯定是不足以对付一个律者的，哪怕是不完整的律者也是如此。”</P>
“但你也说，你的神明大人出手了。”</P>
格妮薇儿眨了眨眼，见琪亚娜完全抓偏了关键词，也不免露出了苦恼的表情。</P>
不过，倘若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冷静分析对方的话而不在乎同伴的死活，那也根本不能被称之为琪亚娜了吧。</P>
即使是某些人一口一个喊着的【成长】，也很少能带来如此本质性的转变，要是琪亚娜能理清楚她的潜台词，那她反倒要怀疑现在跟她交流的是不是西琳了。</P>
但也说不准，万一西琳比琪亚娜还笨也不是不可能。</P>
“现在的你还是不要担心这种自己根本无法掌控的事了。”</P>
“……”</P>
“说起来，你刚刚还问了温蒂前辈成为律者的原因吧？怎么了？对象换成是我，你就连问一问的欲望都没有了？”</P>
格妮薇儿的话很快吸引了琪亚娜的注意力。</P>
可又一次的短暂对视后，琪亚娜的目光变得更迷茫了一些。</P>
“我不明白。在我眼里，不管是温蒂前辈也好，格妮薇儿也好，都不应该是那种简简单单屈服于黑暗，屈服于崩坏的人。”</P>
“虽然被你这么说很高兴，但是琪亚娜，不会屈服于黑暗的人同样会堕入。而且……不要把自己说的好像很了解我似的。温蒂前辈我不清楚，但你应当是不怎么了解我的。我的内心有太多黑暗的想法，想要杀死某些人，想要把某些人抓进小黑屋狠狠折磨到全身肌肉剃光只剩下内脏和骨头但是却还活着死不掉的程度。又或者是让他从自己的脚开始啃食自己，看看他是会先撑死还是先流血过多死掉。</P>
“当然，我也克制不了自己的嫉妒，我嫉妒你生来就那么幸运，背负了第二律者的力量，还得到了卡斯兰娜的传承。我嫉妒希儿什么都没做，只是投了个好胎就拥有了圣痕的力量，可以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更好地生存下去。我还嫉妒布洛妮娅，她明明和我一样，出生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崩坏能适应性也并不优秀，可却误打误撞获得了理之律者的传承。</P>
“只有我，到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即使作为一个普通人付出再多的努力挣扎，最后能得到的也不过是被时代的潮流裹挟着过着一些不如意也不愿意的日子罢了。看，在你从不知道的情况下，身边就潜伏着这么一个心理阴暗的人，现在你多少能对我说的【无意之恶】有所感触了吧。”</P>
琪亚娜发出一声叹息，又沉默了半响，最后闷闷地回答道：</P>
“每个人心里都会有恶念，但我相信你从未将那些付诸于行动。”</P>
“是啊，我是没有付诸过行动，但那是我实在太过弱小罢了。如果我也有你这样的力量，你猜我还会什么都不做吗？”</P>
说罢，格妮薇儿摆了摆手，也不再给琪亚娜反驳的机会。</P>
“好了，闲聊到此为止。其实我骗了温蒂，我根本没有、神明也没有告诉我如何在不注入大量崩坏能的情况下唤醒西琳的意识，我的目标从来都只是你。我只是想让你看看——琪亚娜，即使将你和第二律者分开看待，你依然犯下了不少罪恶，沾染上了不少黑暗。我只是希望你明白这一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