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class="contentadv"> 待得赵佶登基,手下亲卫将去得河北诸军中,恰如老鼠掉进了米缸里一般。
哎呀妈呀!这河北的军队人真多,吃得伙食真好,军械忒充裕,饷银懣那啥,简直放屁都油裤裆,合该耶耶发财!
甚么?你说咱自毁城墙?
大宋与辽国乃兄弟之邦,近百年不曾有些个战事,弄这般精锐之兵岂不是多此一举,却还引友邦惊诧,大辽生疑。
耶耶为国家安危计,担着干系削他个一二军备,想想都有点自我感动呢!
只痛惜哲宗皇帝七年铸造大宋强国强兵之基,二十年后河北彻底糜烂不堪,西北只余一半残西军苟延残喘,胡哀之哉!
此番朝廷征调河北兵马南下,被征调的兵将基本上都是那些不怎么配合端王潜邸亲卫将的军中刺头。
而出身端王潜邸之人的张奕,自然也对麾下的将士们不怎么待见。
平日行军,他只管下令指差三军,但有稍违,动辄打罚。
如和州兵马中的一位唤作张开的骁将都头,就不幸犯在了张奕的手里,被重重责打了一百军棍,险些被当场打死。
亏得王焕分说几句,张开却留了些性命,只伤势沉重,行不得路,便被留在了饶州城养伤。
因张开过往常侍勇行骄,故于本军中颇不受待见,同乡将校竟无人愿意看顾一二,只一个同姓兄弟照看。王焕怜其不幸,故赠张开银钱百贯,却是引得那受百杖之刑而不曾皱些眉的汉子大恸不已。
因着王焕周济张开,却有小人密告张奕,由是张奕便颇有些针对王焕所部。
至大军渡过鄱阳湖,登陆洪州,抵达南昌城,三军停驻少歇。
张奕却强令王焕所部前往梅岭开道,引得王焕军中将校怨声载道,军心动荡。
内中有一小校怨愤王焕得罪上官,以致他等吃苦,却于行军途中偷偷溜走,赶回南昌城中向张奕告密,言称王焕于军中携带女眷,乃洛阳花魁名妓贺怜怜也。
张奕得了密告当即大喜,王焕乃是天下间有名的悍将,此番他抓得王焕把柄,不但能拿捏折服那厮,说不得还能平白得一绝色美人享受,想想就令人激动不已。
当下张奕抛却南昌城的享受,顾不得多日行军之疲乏,直接带着亲卫快马赶往梅岭。
待得张奕抵达梅岭,王焕所部已在岭前筑营。只大军疲累难当,王焕甚至连哨卫都凑不得人,却只好自充哨兵,任军中兵将鼾声如雷。
张奕并亲卫赶到军营,却见王焕独自守哨,双方均都大吃一惊。
张奕只道王焕看破自己来意,却喝问道:“王都监缘何守在这处?却不聚众勒兵?!”
王焕回道:“因大军行军劳累,都不曾休整,军士力不能支,却都歇息休养,只王焕体躁,尚能支应一二,故来替代军士守哨。”
甚么?你替小兵站岗守哨?
却不是傻子吧!
张奕自不肯相信,却趁王焕不备,喝令手下亲卫将其拿下。
王焕被执,却一时反抗不得,只大呼道:“王焕无罪!统制缘何拿我?!”
张奕见拿得王焕,却自松了一口气,大笑道:“无罪?你这厮多番藐视我!视我军令于无物!却还敢强辩!”
王焕叫道:“王焕不服!但得统制下令,我无有不从,何来藐视之说!”
张奕冷笑道:“那张开自寻死,我下令罚打,你却与他开脱,更授银钱与他,还说不是藐视我?!哼!你有些个金银私授那贼配军,可见平时贪拿军中饷银不少,待我查明你军中饷缺,少不得治你个贪墨之罪!”
王焕听得,却是大惊失色,他赠与张开银钱实乃隐秘之事,除了自己军中些个将校,旁人不可能知晓,这张奕竟然得知,必是自家手下出得了告密的小人。
更让王焕忧心的是,自己携带贺怜怜行军之事虽不曾明露,但部下当中的明眼人却都有些察觉,只大伙儿都心照不宣的故作不见,若得有小人告密,只怕怜怜的行藏也泄露了。
王焕心中忧虑,只口中却叫道:“统制怎得污我清白!我王家乃显贵之门,家中多有财货,如何贪得军余饷银!”
王焕这话可是说得有些水平,他却自点名自己是有后台的,并暗示若张奕肯高抬贵手,定然少不得些金银好处。
只可惜张奕是个草包,听不得王焕话语中的暗示,只拱手北向道:“张某生受官家重托,以除贼灭匪为己任,军中但有不法,如何能容!你王焕犯不犯军法,只空口无凭,待得我查实,自与你个清白便是!来啊!入营!谁个敢阻拦一二,格杀勿论!”
张奕亲军俱都应诺。
只这数十军马入营,营中却是悄然无声,只些个鼾声此起彼伏的响着。
众人探看一二,果然全营都在酣睡。
众人以异样的眼神看着被捆缚的王焕,这厮竟不曾说谎,真的在帮着士兵站岗,竟是个傻子一般的上官耶!
张奕对王焕的作为嗤之以鼻,只道这厮无有些个军将的体面。
只他等却往王焕的营帐赶去,王焕却是心中焦急,只叫道:“上官,王焕愿认些罪责,奉千贯金银赎买己身,可去后营关取!···”
可惜,不管王焕如何说话,张奕自毫不动摇的直往中军帐闯去。
待赶至军帐前,张奕冷笑道:“军中藏娇!王都监何其快活也!”说罢便直闯入帐中。
而后面的王焕的一颗心直往底沉。
张奕入得帐中,四下里打望,却不见一个人影,他回首自家亲卫中,喝道:“杜阚!你道王都监军帐中藏人,缘何不见身影?!”
王焕闻言,却回首大怒道:“杜阚!往日某家待你不薄,缘何背我耶?!”
那亲卫中露出一人,却正是告密的小校,那厮被王焕喝问,却自冷笑不已。只张奕发问,他却才谄笑道:“统制容禀,那贺怜怜平日多睡旁边小帐,故大帐中不得见。”
张奕依言,果从小帐中找寻的贺怜怜其人。
贺怜怜被唤醒后,虽得心下惊恐,面上却不稍显,只素面逢头,却风情不减,更因长途随军,吃得些苦消瘦许多,多了些我见犹怜的韵色。
张奕见之,惊艳的简直不能自已,只垂手小意贪笑道:“贺行首之风韵,果然名不虚传。本将官却是这厢有礼了!”
接着他回顾王焕喝道:“王焕,你掳掠女子私藏军中,干犯军法,今被我抓个现行,可还有何话说得?!”
王焕心中绝望,只垂首道:“王焕无言抗辩,甘愿服罪,只求上官怜悯女眷无辜,莫要归罪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