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南下万安县的王文德意外失利,来不及回防,导致守御太和县的项元镇措手不及之下,被陈从善突袭活捉。
<div class="contentadv"> 而此时来自荆湖南路的宋军从茶陵而来,攻占了梅展所部的后路永新县,由此梅展所部军心震荡,一万精锐溃散大半,只剩下三四千人,别说接应张开了,能保证自己不被刘仲武和尾随而来的陈从善围歼就不错了。
但这个时候张开却在战场上开了无双,几乎将刘仲武所部重创,逼得刘仲武不得不让开道路,放梅展残部北归。
最终宋军与义军在吉水城下打了一场烂仗,双方算是两败俱伤。
不过刘仲武却与抵达战场的陈从善商议之后,却用项元镇秘密换回了何执中被俘虏的三个学生。
由此陈从善算是名声鹊起,成为了宋军中公认的一员骁将。
本来在何执中的设想中,以陈从善的能为,理应被调派往抚州的临川充当方面之将,负责统领一路兵马围攻洪州。
而刘仲武因为戴罪之身,当不得此责。
奈何陈从善是有后台的,因他被曾肇说服坚定了立场,算是彻底投入了曾氏的怀抱。
前面说过,曾肇是曾布弟弟,而曾布则是当朝宰相,与何执中乃是竞争对手。
而且曾氏老家便在与抚州相邻的建昌军的南丰县,其家族在本地的势力极大。
何执中想要调动陈从善,却得先问一下曾氏答应不答应。
曾肇当然不想让陈从善成为何执中建功立业的卒子,故而在些个不为人所知的暗中博弈之后,陈从善便成为了驻守万安县的权(代)统制官,充当刘仲武部的后援。
何执中的想法是,既然你曾氏陈家子不为我所用,那你也别想着再立功勋给曾氏增光添彩,且在后方待着吧。
当然,不论是何执中亦或者其它明眼人都很明白,这场剿灭叛贼的战争有点打不下去了,除非新君和朝中重臣们能豁出勇气,冒着弃西北战场于不顾,再把整个江南打烂的代价,调西北边军南下平叛。
就好似未来方腊在江南起义时那般。
但是方腊起义那会儿,却是方腊自己作死,那啥尚未成功,就急不可耐的登基称帝,却不知这是在逼着大宋君臣将本欲北上抢夺燕云之地的西军调来江南平叛。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这句话不仅仅是朱洪武逆夺天下的秘诀,更是历代造反者成事的不二法门,包括未来也是如此。
好在王焕等人脑子没出问题,不曾犯下些忌讳。
而登基不久的赵官家也不是个有雄才的,朝中的官员们更担负不起糜乱江南,毁弃西北的责任。
于是乎,诏安贼军就成了所有有脑子的朝臣一致认同的共识性策略。
问题的关键是,由谁去与贼军谈判,以何种待遇诏安贼军,又由谁得享诏安的功劳?
本来嘛,何执中身为平南帅臣,亲临江南一线,是最有发言权的那一个。
奈何他在江南干的业绩有点不尽如人意,贼军之所以做大,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何执中用人不当,处事不明所造成。
看看贼军的主力,其中大部分都是原本调来江南平叛的北方军将,甚至连贼军的大首领都是原洛阳守备兵马都监,名将王韶之孙王焕。
伱要说王焕不忠于大宋,那绝对不可能!
王韶一代名将,军中故旧甚多。王焕致富王厚如今正在西北边疆,与西夏人杀的昏天黑地。
王焕自己也是从西北疆场上拼死冲杀,立功无数的猛将,他本该拥有更高的名位的。
只这厮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因故选得个洛阳守备职,与些个教司坊女儿柔情蜜意,风流之名人所共知。
而王焕反叛的因由,却也被人宣扬的尽人皆知,包括东京城里都广为流传。
直娘贼!你何执中的学生仗着出身背景与王焕那情种抢女人,那厮不造反才怪了去了!
再让你何执中去负责诏安王焕,人家王焕又不傻,他能不担心你趁机挟私报复?
只怕到时候不但诏安不成,整个江南局势却要彻底糜烂啊!
歇歇吧!何大帅!
当然,何执中也是心中颇有不忿的。
直娘贼!都是些个朽木之才误我!却把好好的大局毁弃于一旦!
何某人也是有才略的,这次要是不能在诏安上扳回一局,只怕未来休想能再进一步,坐得那宰执的位置。
当然,在诏安一事上真正有资格拔得头筹的,自然是曾氏兄弟。
其中曾布以宰相的身份坐镇京师朝堂,而曾肇又是南雄知州,此时更是兼任南安军经略使,麾下大将陈从善颇有战功,如此朝堂、地方、军中三位一体,可谓势力重矣。
当然想要开启诏安谈判并不容易,双方不可能摆明了车马谈条件,需得借助中间人秘密交换意见,然后达成共识。
这需要一个官方和镇南义军都认可的中间桥梁。
本来陈从善颇有担当这一中间人的资格,他与杨温有恩义,又是半个曾氏门生,只是吉州一战他打得太好了,曾肇有点舍不得让他去冒险。
如果按照本来的时间线走,不久之后陈从善终究还是担负起了这个中间人的职责,顺利将王焕等人诏安,此后,大宋多了十个节度使,而陈从善也多凭此功简在帝心,未来终进位太尉一职。
但是这个时候二狗却出现了。
当他站在陈从善的面前,表露了自己的身份,并将张如春的信件和信物奉上之后,陈从善只有种天雷轰顶的眩晕感觉。
当然,陈从善还是一直念着张如春的,虽然近些时日,曾氏却有将一位曾家女郎嫁与他为妻的打算,而陈从善并未直言拒绝。
这倒还罢了,关键是二狗的身份。
陈从善祖父陈同义在去世前,曾经专门与他嘱咐过要与陈老汉一脉保持关系,甚至半隐晦的向他透露了些陈老汉的独特身份。
而陈从善在顶门立户之后,多曾拜访留居京师的陈老汉,且执礼甚恭。
正所谓礼多人不怪,陈老汉虽然不曾对陈从善多有辞色,却也曾与他嘱道:“但碰到些劫难之事,可前往相州寻陈二狗求助!或能解脱一二。”
当时陈从善只以为陈老汉是在说些客套话,谁曾想,这兜兜转转的,二狗阿叔竟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还带着被掳走的妻子的亲笔信和随身饰物。
直娘贼!早知道三年前就该寻二狗叔求助的!不然何至于蹉跎到今日才闻得妻子的些许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