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给伤患的实际治疗过程中,二狗总是与庞安时一同出现在现场,并通过类似于魔术原理的操作,让患者总以为真正为他治疗伤残的是庞安时。
<div class="contentadv"> 这是一个套娃与套娃相互套娃的过程。
邪徒们:我们庞安时是真正的司命神君,那个叫陈珅的傻小子是假的。
下层镇魔人:我们知道司命神君是庞安时,陈珅那小子是个幌子,但是我们不说,坚决对外宣称是司命神君陈珅救了我们。
邪徒们:我知道你们在欺骗我们,我们绝不会上当。
高层镇魔人:下边的镇魔人和邪徒们都上当了,说明我们的假痴不癫之计生效了。
每一方都认为自己真相了。
但是该做的拉扯还得做拉扯,不能因为我知道了真相就甚么也不顾了。
比如李格非的数年稳坐宰相之位,比如李清照的婚事一拖再拖等等。
所有人都知道李清照是陈珅的未婚妻。
邪徒们等待着陈珅娶妻的那一天,好拆穿他的虚假身份,然后嘲笑一下镇魔人的失败,当然最终目的还是设计对付“真正”的司命神君,比如抓住陈珅然后改造成刺杀神君的杀手。
而镇魔人却也有些个顾虑,万一邪魔们真的猜到了二狗的真实身份了呢。
可以说,双方算是投鼠忌器之下各有些算计。
二狗自是不好正大光明的在京师露面,但他却还是跟着陈广体验了一番一个正经的镇魔人的日常是个甚么样子的。
早上,二狗扮作一个帮闲跟班,随着陈广一起出得家门。
二人各自挑着一个挑子,装载些针头线脑、鸡零狗碎,包括一些传统祛邪的纸符、丹箓等等。
他们在汴梁城里走街串巷,敲打着代表货郎身份的云片,与后世卖豆腐的敲梆子是一个道理。
他们沿着一条固定而又曲折的路线,途径了无数人家。其间多有人家大人小孩来围观乃至采买物什。
有买针头线脑的,有买糕点果子的,有买些个杂物的,只有一处人家,却偷偷买了几张纸符,并小心的询问这纸符烧了灰,泡水里作符水,可有甚么忌讳么。
陈广却不动声色的与二狗使了个眼色,却才露出些市侩的笑容,道:“好教客人知晓,俺这祛邪灵符可是从玉霄观的高道那里请来的珍品,十分的灵验!与等闲道人乱画的下三滥纸符可不一样。”
那买符的人有些慌张的看了看四周,却低声道:“且小声些,俺就是问问,伱这灵符真的灵验?”
陈广拍着胸脯道:“如假包换!”
那买主松了口气,却道:“如此却好!且与俺包十副灵符,俺有些用处。”
陈广几乎笑得见眉儿不见眼儿,却道:“好嘞!十张灵符,盛惠一百五十文小平钱儿!”
那客人听得大惊,却急问道:“怎的这般贵?!祥源观的道长亲自画的纸符才五文钱一张,你这岂不是贵了好几倍!讹人么?!”
陈广笑道:“怎么能叫讹人!祥源观的道人能与玉霄观的高道相比耶?!就像你找人写信,街口的宋秀才的价码能跟竹轩书铺的王奉承一样耶?”
宋秀才是个外地人,连地方上的发解试都不曾过得,只随着友人来京师见世面,末了却不想再回老家,便在街口以代人写书信,兼卖字画讨生活。
而所谓的王奉承乃是一个姓王的小京官,有个同进士出身,职阶从九品奉承郎,因家口较多,居京师大不易,平日里却也只好出来挂靠在书铺里讨些生活。
那买符人听得陈广这话,也是觉得有理。
他却扭捏道:“货郎,俺只有五十二文,你行行好,饶俺四张灵符可好?”
陈广连连摇头道:“怎得好盘算!俺若卖的贱价,只怕连回本都不易!不卖不卖!”
两个人拉扯了几番,陈广终于松了口,却以五十四文小平钱的总价卖了四张符。
二狗见得那人走了,却才冲着陈广竖了拇指,笑道:“师兄作得好耍子,若不是我知晓你的身份,怕也只以为你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小货郎吆!”
陈广笑道:“没办法!不装得像点,别人怎得相信我耶!”
二狗问道:“那灵符纸真的有用吗?”
陈广笑骂道:“做甚美梦呢!这世上除了师弟你制造的盐精,其他还有甚么能真正辟邪的么?直娘贼!你这厮还是洒家的师弟呢,盐精却卖的死贵死贵!”
二狗苦笑道:“师兄这话可就没道理了!师弟我卖出去的盐精可便宜的很!真正在里面捞钱的却是那些贪心的二道贩子!”
说到这里两个人却同时住了口。
没办法,盐精买卖的二道贩子他们自家也有份,比如庞师娘,陈广的妻子韩月娘等等,醉姐儿就是在这里两年加入的【木兰姬】组织,当然还有司天台的道人也不少。
庞师娘一家子能在京师过得十分滋润,靠得就是些许盐精过手所带来的丰厚利润。
陈广却与二狗低笑道:“师弟,咱们的真正生意来了!走,洒家带你见识一下去。”
二狗笑道:“师兄高明,有人来买符纸,就说明他家里碰上了诡异之事。这可比他等找上门来求告快捷多了。”
陈广亦笑道:“不错!很多人碰上了邪祟之事,有时候会碍于情面不敢声张,若我等只靠耳朵听,却是很难无有遗漏的。”
当下陈广便轻车熟路的与二狗来到一处小店,将挑子寄放于此,并与那店主嘱咐了些话。
只二人离开时,那店主却用混浊的眼神瞧了瞧二狗。
两个人走出些距离,二狗问道:“师兄,那店主认识我?”
陈广道:“那是镇魔人中的一位前辈,只年纪大了,又有些伤病在身,却只好退居闲置,在这处开得一个小店过活。”
二狗点点头,便不再多问。
二人都是追踪寻迹的好手,更各有追踪绝活在手,他等却循着先前那买符人的去处,一路追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