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儿骑着马向他走近:“我当然爱惜。所以,你得好好修行。”
幽绝气不打一出来:“朱厌可是神兽!我就是再怎么修行,也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就足以与它抗衡。”
“所以我得好好看着你,不许你偷懒。”榆儿笑望着他道。
多说无益。
“随你便。”
幽绝不再理会她,掉转马头向前走去。
两人午时过了奉池,走了半日天色已晚,便在野外歇脚。
榆儿失了妖力,夜间风冷难熬,幽绝不免把火烧得旺一些。
榆儿裹着厚厚的披风就挨着火堆睡着。
幽绝一边修习自身气蕴,一边看着火。
夜深之时,寒气沉重。
榆儿从熟睡中醒来,见幽绝还在往火堆中加柴火。
他一直没睡吗
黄红的火光映照下,他脸上那半面青色面具好似也没有那么冰冷了。
榆儿睡不着,索性坐起来,裹好披风向热热的火堆伸出手来取暖。
幽绝瞥了她一眼,没言语。
榆儿望了望他,干咳了两声,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在骗你的”
她这么一问,幽绝立刻想起了那天莲池边的情形。
想起了自己狂烈的、鼓得耳膜生疼的心跳声。
也想起了她胸腔中的静水无声。
他把手中的干柴扔进了火堆中,起身道:“我再去修习。”
榆儿见他要走,站起身来,对着他的背影唤道:“幽绝。”
幽绝顿下脚步,并未回头:“什么”
榆儿向他走近两步,道:“要是我、我向你道歉,你会、原谅我吗”
“道歉”幽绝只道,“没必要。”
说着已踏步走出,逐渐走得远了些。
榆儿跟上一段,借着微弱的火光,望见幽绝白色的气蕴所举之物已经从粗大的树枝变成了一块大石。
雪白的气蕴猛然迸发,碎石飞溅。
白花郎与鬼腹赶到除舆城时,乔凌宇大军已在城外列阵,便要攻城。
铿锵鼓声密集而起,浣月军迅猛挺进,与明丹大军混战在一处。
乔凌宇一杆长戟刚猛无比,率领军队节节逼进。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就撞开了除舆的城门,率领军队气势汹汹杀进城内。
城内守兵并不多,浣月军如入无人之境。
迟凛心中甚觉奇怪,连忙大喊:“将军,恐怕有诈!”
乔凌宇却指挥跟进来的浣月军:“杀!”
本已大开的城门旁不知从何处冲出来两队明丹士兵,把城门紧紧阖上,护城河上的吊桥也不知何时已经被拉了起来。
乔凌宇这时也发现不妙,但他仗着自己修为深厚,并不惧怕。
城楼上羽箭齐发、齐刷刷射向被困城中的浣月军。
乔凌宇一边挥戟荡开密集而来的剑雨,一边便要跃上城楼斩杀弓箭手。
忽见眼前撞来一根明烛。
烛火在劲风中摇曳跃动,却丝毫不减其光亮。
明烛直戳向乔凌宇左眼。
乔凌宇连忙挥动长戟磕向那根明烛,同时一腿向一侧的城墙侧踏过去,想要借势跃起。
他脚方触到墙体,忽见那些射来的羽箭全都化作了一枝枝火光摇曳的雪白明烛。
乔凌宇单手扣入墙内,长戟舞开,劲风荡开,扫向那些飞来的雪白明烛。
劲风中那些明烛纷纷坠落。
乔凌宇半吊在城墙之上,目光扫射四周,寻找明烛之主。
下方朱重虎、迟凛以及跟着闯进城来的其他浣月军士已被明丹大军团团围住,脱身不得。
一个黑色披风、面目凶恶的明丹将领手执一根长柄兵器,柄头上是一根寒光沁人、扭曲如蛇的尖刃。
他一刃扎下,穿透了三个浣月士兵的胸膛。
长柄的另一头忽然伸出一只巨大的鸟头,张开尖牙林立的大嘴,一口把三个浣月士兵的脑袋生吞了下去。
分明是个妖物!
眼看这个妖物一把蛇刃朝着朱重虎后背就扎了过去,乔凌宇连忙大喝一声纵身来救。
就在他此时,一朵烛火忽然“嗖”地一下钻进了他的嘴里。
乔凌宇大吃一惊,连忙要吐,却忽觉脑中滚烫如汤。
脑中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让他几乎整个摔到了地上。
朱重虎躲过蛇刃一击,见乔凌宇摔倒,大吃一惊,大喊:“乔将军!”
城墙上忽然出现了一个白色披风的人,手中拎着一盏惨白灯盏。
灯盏之中,白烛摇曳。
那人对着摔倒在城墙下的乔凌宇大笑道:“乔凌宇,还不与我杀了这帮浣月的走狗!”
闻得这一声,乔凌宇脑中如遭雷击一般,一个可怕的念头占满了他的整个脑袋:“杀光浣月军!”
他大叫着,举起自己的长戟,刺向近处的浣月兵士。
被他刺中的浣月兵士瞪着不可置信的眼珠,倒在了血泊之中。
“鬼腹,”举着惨白灯盏的人对着底下拿着蛇刃的人喊道,“上来与我一同看这场好戏罢了。”
“白花郎,有你的。”鬼腹大声道,几步跃上城墙,站在了白花郎旁边,把那把蛇刃竖在身侧,“你的阴烛灯得计,我的食尽欢却少了美妙人头了。”
白花郎对她笑了笑:“它吃了也不少了。”
说着晃了晃手中灯盏,对乔凌宇大喊:“杀!”
乔凌宇长戟如风,浣月兵士一个接一个地倒在了他的长戟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