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积善很乐观，而杨玄感和李密就没那么天真了，李建成若是真有心如此，那么早就该与他们联系了，待价而沽也不会拖到现在。</p>
李密道：“公可记仔细了？”</p>
杨玄感仔细回想一下点头：“确实如此。”</p>
两人对视一眼有些沉默，若是旁人或许还可能是无心之言，毕竟私下里对杨广有怨愤之言的贵戚官员不在少数。</p>
但李建成素来谨慎，他几乎天天大宴宾朋，多少人就等着他酒后失言，不乏刻意引诱者，可这么多年了，就没人从此处抓到过把柄。</p>
这样的人，是不会信口说些无用之言的。</p>
仗打到现在，虽然从未明说过，但都有些后悔，起事还是有些太仓促了，以至纵然屡战屡胜，却也依旧破不开局面。</p>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p>
李密心头突然一震，但看了眼日渐疏远自己的杨玄感并没有开口。</p>
杨积善急道：“咱们在这儿猜测又有何用，想知道去问问便是了。”</p>
杨玄感皱眉斥责道：“莽撞！若是李建成将你格杀当场如何是好？我们可不是两国交战，还讲什么体面，对李健成而言，他只是来平叛的。”</p>
“多年的交情了，我们造的又不是他李家的反，不至于如此深仇大恨。”</p>
李密突然道：“我觉得让积善去一趟也好，但私下去不妥，不说喊打喊杀，多半是不会见你。</p>
咱们这不是有几个宁死不屈的，同样是几代人的交情，怎么也不可能随便杀了，留着也是徒耗粮食，便将他们交还给李建成，想来如此定是能见一面的。”</p>
“就如此吧。”</p>
李密知道这兄弟俩还有话说，便起身告辞了，等他离帐后，杨玄感对弟弟道：“你不用报多大期望，李建成看似平善，但为人最是心高气傲，十一二岁便敢顶撞当朝的左右仆射，现在功成名就更是不会屈居伱我之下了。”</p>
杨积善一听丧气道：“那还何必跑一趟，白送他人情。“</p>
杨玄感神色不负在外面时的豪情壮志，低头良久才道：“我不能让家族血脉都跟着我彻底断送，怎么也得留一条后路。”</p>
“不是早就安排了子侄们出海了吗？”</p>
杨玄感摇摇头：“无权无势，甚是不能以姓氏显露与天下，不能在祖地风光祭祀列祖列宗，这与断子绝孙何异？</p>
我要的是，我们杨家就算没有家姓传国鼎镇天下的运数，也要一如这数百年来的显赫富贵。”</p>
杨积善没有说话，杨玄感继续道：“李密方才想到了却什么都没说，其实我也想到了，洛阳城攻不下来，援军却陆续赶来，我们大势渐去。</p>
但经此事，杨广那昏君的皇位还能坐稳？我们稍稍起势，便由多少世家下注，张须陀呕心沥血，如今又有匪盗借着我的名号聚众十万，可见隋灭之期不远矣。</p>
只叹恨，我家终究只是为王前驱了。”</p>
“大哥！怎能说如此丧气之言，我们还是有机会的。”</p>
杨玄感笑道：“留后路也不等于说我就要坐以待毙了，只是身为家主，我不能只顾自己的功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