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来到刚才的空房间,余军周鑫两人已经在里面等候着,那袋沙包放置在一张椅上。
迟瑾突然有点于心不忍,转头望着陈媚询问:“你确定要再看一遍吗?”
面前人没有回应,迟瑾回头直接道:“那开始吧!”
钟洁径直上前,双手抓着一条薄棉被单,站在椅子后把沙包围住往后拉。
“我们这个同事,身形跟陈女士一样吧?那个沙包,也是130斤,1.5米长,和你儿子也差不多。”
迟瑾站在两人旁边“解说”着,转头观察着夫妻俩的反应。
郭杰是一头雾水,愣愣看着钟洁的动作,陈媚更是漠然,已经没有了在家里时那么悲痛欲绝的模样,眼睛直勾勾盯着那袋沙包。
沙包顶部五分之一的位置,被勒成一个圆形,就像是人的头部一样,钟洁把被单分成长短两头,围住沙包后,拿出夹子在沙包后夹住,固定住被单不让它滑出来,随即用力一扯。
沙袋从椅上落下,钟洁站上椅子,一手扯着那头长被单,一手抓住往上抛,被单从头顶柱子上绕过后一把接住,跳下椅子用力一扯。
沉重的沙包瞬间被勒起,悬空在上面。
钟洁拉住被单,再次站上椅子,把被单绑好死结,再把沙包后的夹子拿开,沙包只轻轻摇晃了几下,却没有落下。
郭杰当场傻眼,看着沙袋一头耷拉着,竟和今天发现儿子尸体时,一模一样!
可是就这样?就这么简单?一个人就这么没了?
迟瑾拿起桌上那条黄色被单道:“你们这条被单,已经用很久了吧?棉被单洗太多次,质量就没那么好了,按照郭皓的体重,这条被单根本承受不住的,这边缘都裂开了,如果郭先生今天不早下班,再晚几分钟回来,你看见的就不是悬在半空中的郭皓,而是他趴在地上,还有一条断开的被单。”
“等到陈女士你忙完这一切时,郭皓尸体早就开始僵硬了,你也没想到你老公会提前回来,甚至手快先报了警,如果再晚一点,等你回来,在你的解释下,可能一切就只当意外了。”
郭杰满脸错愕,望着迟瑾又望向陈媚,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开口。
“砰!”
一道巨响从迟瑾身后响起,郭杰措不及防吓了一跳,陈媚也终于有了反应,抬起头望去,那条被单承受不住重力已经断掉,沙包掉落在地上……
空旷房间里,夫妻俩坐在椅上,已经变成了面对面的姿势。
余军周鑫各站在两人旁边,防止他们想不开做什么事,但两人却始终没有动过,没有交谈过一句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陈媚率先开口,语气平淡:“你还是这样,一有什么事情就不说话,死闷死闷的。”
郭杰抬起头,嘴巴抿了抿,弱弱解释:“我是不知道要说什么…阿媚,是为什么啊?为什么…”
“你说是为什么?”
陈媚抬眸,表情冷漠:“我们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日子老是这样下去,真的好累啊,好没有盼头,好难坚持。”
“你知道吗?我才36岁,36啊!我就憔悴成这样,我头发里快一半是白头发了,连楼上那个萍姐,42岁看着都比我年轻,我们一起出门,甚至有人以为我是你妈,你说我是什么心情?36岁啊……”
陈媚声音哽咽,反复强调着,她也想大声哭出来,像今天在家里一样,可是现在的情况,却哭不出来了。
“这些事情,你为什么都不跟我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