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真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道:“熊少侠,逍遥子的死会让你难过,我知道你对我们唐门会有所仇视。但是,这恐怕是某些人的离间之计,还请你……”
熊楚哼了一声,道:“那唐远给唐锲下的命令,说什么谁杀了逍遥子谁就是唐门之主,这件事是假的了?”
宋真听熊楚直接称呼老堂主的名字,脸上有些不悦,道:“说实话,这件事我虽然没有亲自在场,但是由杜老大代为告诉唐锲和唐顺的。杜老大向来谨小慎微,为人公正,不会出错。不过,我的确还是有一些奇怪。老堂主、夫人以及逍遥子三人之间虽然有过一些纠葛,但是知道的人甚少,我也只是知道个大概。”
熊楚道:“哦?愿闻其详。”
宋真道:“据我所知,夫人原来乃是苏州逍遥明月楼里有名的艺妓,艺名为‘红叶’。老堂主年少时曾在江南呆过一段时间,我当时恰好伴随在他左右。知道他经常出入那个逍遥明月楼,也偶尔听他无意间念叨‘红叶’这两个字。后来,他却是没有去,整天借酒浇愁。我与老堂主自来交好,便问他缘由。他说红叶已经不在逍遥明月楼,已经和一个叫逍遥子的杀手私奔了。”
“那之后,老堂主万念俱灰,只想离开这伤心之地,省的睹物思人。谁知造化弄人,等我们回到渝州,竟是又遇见了那个叫红叶的女子。当时她看上去颇为潦倒,而且腹部稍稍隆起,的确是怀孕的样子。老堂主一片痴情,便娶了那女子。”
“这么说来,你一早就知道唐锲不是唐远的儿子了?”熊楚道。
宋真以手捋须,叹了一口气,道:“不错,当时只有我在老堂主身边。当时他竟是跪了下来,央求我不要告诉他人,并且说这个孩子他以后要将唐门托付给他,希望我能够为他保守秘密。当时老堂主已经娶妻,他先是在一处僻静地方安顿好那个女子,等她将孩子生出来后,又不惜将结发妻子休掉,娶了这个女子。虽然夫人是烟花女子,但的确是有德有才,刚开始我们几个还以为她只是个红颜祸水,但她的那份气质也不得不让我们尊重。”
“而夫人这近二十年来和老堂主也是恩爱有加。逍遥子有几次的确是暗中来过唐门,但是夫人都闭门不见。反倒是堂主,似乎和逍遥子聊得很好,并没有杜老大说的那般一定要杀了逍遥子才能继承堂主之位。”
熊楚听宋真说到唐远之前的事情,不由得想起来逍遥子也经常去那个逍遥明月楼,每次回来都喝得酩酊大醉,再想起第一次看见冷月寒时她对逍遥子的表情,已是猜到了其中必然又是一个让人心碎的故事,他理了理思绪,道:“这么说,就是那个杜禹在说谎?”
“这不可能!”宋真决绝地说道,“当时除了杜老大外,还有于老四在场,我和言老三都有事没有赶回总舵。杜老大我不知道,但是于老四本来就是一直支持唐锲登堂主之位的,他没有理由说谎。”
熊楚沉默了一会儿,对宋真说道:“宋长老,你觉得唐顺这个人怎么样?”
宋真看着熊楚,双眸深沉,道:“二少爷,不,现在该称堂主了,虽然有些缺点,但其能力的确是比唐锲强些,无论是暗器毒药,还是心机。不过,于老四的确不是他杀的。”
“那也许只是他做的一种假象,他故意呆在你身边,然后派自己的手下去暗杀于长老,这样不行吗?”熊楚道。
宋真眉头皱了一下,转过身去,望着窗外的一晚明月。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他的身影看上去萧索落寞,有些凄凉。
“其实,宋长老,你心里对唐顺还是有些偏袒的吧?”熊楚道。
宋真没有说话,仍旧是笔直地站在那里。
熊楚有些奇怪,又喊了一句“宋长老”,然而,他还是没有说话。
熊楚刚想走过去,谁知,突然间,宋真却是如同倒塌的房屋般轰然倒下,月光下,他的嘴角,一丝猩红的鲜血异样的诡异。而他的眼神,却是比任何时候都要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