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跟娘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知女莫若母,葛氏知道若只是不小心在人前摔了一跤,女儿不会哭成这样,便在她情绪缓和下来后,追问起了事情的缘由。
崔灵嫣想起萧霁对她说的那些话,以及自己因此摔跤当众出丑,如今难以见人的事,心头再次涌上了巨大的委屈:“是……是霁哥哥。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跟我断交,还对我,对我口出恶言……”
“什么?”见女儿说到这眼泪再次涌出,葛氏十分惊诧,“阿霁那孩子性格温和有礼,又自幼喜欢你,平日里比你阿兄对你还要温柔体贴,怎么可能这样对你?”
崔灵嫣不敢说萧霁是知道了自己和崔昂的私情,只能哭着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也确实很疑惑萧霁的态度变化之大。据她对他的了解,即便他知道了她和崔昂的私情,也不该是这样的反应才对。
葛氏和原主的母亲孙太妃是表姐妹,两人关系很好,加上原主身份尊贵,长得又俊,还对女儿一心一意,葛氏对他十分满意,也一直希望女儿可以嫁给他做王妃。
只是女儿总说把对方当兄长,她想着两人年纪也还小,可以再培养培养感情,便没有太过着急。可眼下听了女儿的话,葛氏心中惊疑的同时,也有些坐不住了:“莫非是那孩子另有喜欢的人了?不行,我这就去端王府找他问个明白!”
“娘!”崔灵嫣怕葛氏去了,萧霁会跟她说出自己和崔昂的事,不由得心下一惊,急急拉住了她,“我……我想到了,是不是因为我近来与别人玩的多,没怎么去找霁哥哥,所以霁哥哥心里不高兴了?还有那日他为救我落水昏迷,我却没有第一时间去看他……”
“你那不是自己也病了么,又不是故意不去看他。”崔灵嫣不是病了,而是为了能多些时间跟崔昂私会假装不适。不过葛氏不知道,她说完这话后重新坐回到床边,表情放松了下来,“不过没怎么去找他玩这个事,确实是你做的不好。阿霁是王爷,身份尊贵,品貌出众,外头多的是女子喜欢他。他又是个男人,性子再温和也是要面子的,你总不能一直让他追着你跑,多少也该给他些回应……说到这个,娘也想问问你,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娘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喝到他那杯女婿茶?”
崔灵嫣蹙眉:“娘,我都跟你说了,我对霁哥哥没有男女之情,他在我心里和家里几位兄长是一样的!”
虽然从不拒绝原主对她的好,也总是有事没事就去找原主,但崔灵嫣嘴上对谁都是这么说的。
我只拿他当哥哥,你们不要误会。如果你们误会了,那就是你们的问题,因为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却不知道这样说一套做一套的行为,根本不可能让对方死心,只会让对方忍不住地想:她是不是只是还没开窍。
就连葛氏这个当娘的人也是这么想的。这会儿听了崔灵嫣的话,她根本没当真,只是好笑地点了点她的鼻子说:“若真只是把他当哥哥,怎么会因为他几句话就伤心成这样?你这是当局者迷。”
崔灵嫣:“……”
崔灵嫣很想说:那是您不知道他那“几句话”说的有多过分!
且谁能受得了平日里对自己温柔殷勤,呵护备至的爱慕者,突然翻脸大骂自己恶心呢?这其中的落差实在太大了!即便崔灵嫣从没想过要嫁给萧霁,也无法忍受自己被这样对待。
最重要的是,他还知道了她和崔昂之间的事。她实在是有些担心,他会一怒之下将这事抖落出去……
有口难言的崔灵嫣心里更憋得慌了,她咬咬唇,不想再跟母亲解释,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地哄着她先行离开了。
葛氏走出女儿的房门后,却还有些放心不下,她看了看已经暗下来的天,转头吩咐自己的陪房刘嬷嬷:“去打听打听太妃娘娘何时回城。”
她口中的太妃娘娘就是萧霁的母妃孙太妃。葛氏决定等孙太妃回城后,找个时间上门跟她商量商量女儿和萧霁的婚事。
“是,咱们姑娘与端王一个十六,一个十八,年纪都不算小了,这婚事也该定下来了。”刘嬷嬷一边笑着应声,一边扶着葛氏走了。
主仆俩并不知道她们这话,被一个如黑影般隐匿在屋顶上的人尽数听了去。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下值回来的原著男主崔昂。
自那日与崔灵嫣互表心意后,他时常在夜深人静时,悄悄潜进崔灵嫣的闺房与她私会。今日之所以这么早就来了,是因为听说了崔灵嫣在承恩公府摔跤出丑的事,想着早些过来安慰一下她,谁知竟发现出丑之事另有内情,葛氏还因此决定要早日将崔灵嫣和萧霁的婚事定下来。
萧霁……他做梦!
崔昂神色阴沉地僵立半晌,待那主仆二人彻底离开之后,才收回视线抿紧嘴唇,从半开着的竹窗里翻进了崔灵嫣的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