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爷子带着队里代表直接找到公社要说法,公社安排人来当厂长,好,他们听从安排,结果这个新厂长都干什么事了
招一帮亲戚到厂里,不仅没做出什么贡献,还害死了养殖场一批鸡苗,弄坏了罐头车间设备,造成了厂里重大损失。
导致影响了厂里的生产,货发不出去,本来按计划这批货卖出去,就能收到货款,现在他们收不到钱,没办法付供货商的钱,还要赔违约金。
好好的一个厂子,现在欠了一屁股债,胡厂长不仅不想办法解决,还拍拍屁股跑了,他是跑得快,他们生产队怎么办
马老爷子道:“现在胡厂长人也找不到,是公社让他去给我们当厂长的,我们辛辛苦苦搞起来的厂子,现在被他糟蹋成这样,他就不管了,公社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吧厂子里天天都有要债的人,主任说厂子是公社的,那债是不是得公社承担”
马七叔也气愤道:“总不能把我们的厂子搞垮了,还让我们来承担债吧!”
前进大队的人都一肚子火,“就是就是,我们好好的厂子,大家好不容易日子好过一点,就让胡厂长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那么多钱,我们可还不起,公社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就是,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建设大队和红星大队在公社与前进大队中间,看到前进大队的人浩浩荡荡地找上公社,张队长和王队长一打听,走,咱们也去找公社。
厂子虽然不在他们大队,但他们养的鸡种的菜可都靠厂子收购,厂子要是垮了,他们养那么多鸡种那么多菜往哪儿卖卖给别人,人家一看数量多,还得压他们价。
不行,他们也得去找公社做主!
张队长、王队长各自带着人赶到公社,一见到公社主任,王队长就哭喊起来,“主任哪,你得给我们做主啊!我们好不容易种出来一茬菜,前进大队的厂子再不收,菜都要烂地里了啊!”
张队长被王队长突然的一嗓子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也上前抓住主任的另一只手诉苦,“我们也是啊,盖养殖场场把生产队的老底都掏出来了,现在不给我们货钱,我们怎么办啊队里人都想申请救济粮了……”
没多久,红庄大队陈队长的和北乡大队的李队长也先后到了。
这两个大队明明离得远,竟然也赶来得这么快,王队长想了想就猜到了,这两个大队也有人招工进了厂,肯定是他们队里的人回去通风报信的。
四个大队长围着公社主任哭惨诉苦,要货钱,马老爷子就哭穷,他们大队没钱啊,都怪胡厂长,不然他们厂子也不会没钱,所以要钱就找公社。
马老爷子带了队里的人,其他四个大队长也不是单独来的,好几十个汉子,屋里站到屋外,挤满了公社。
公社的小干事们都没心思上班了,一个个凑在一起八卦,“主任这事干的是有点不靠谱,人家好好的厂子,搞成这样,放我们身上我们也不愿意啊。”
“还不是那谁!非把那谁弄去当厂长,听说人家本来的厂长有本事得很,愣是叫那谁把位置抢了……”
公社里闹腾腾吵了一天,最后公社主任保证解决厂子的麻烦,让其他大队拿到货款,才把这些人安抚下来。
等人都走后,公社主任疲惫地靠在椅子上,一句话都不想说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问心腹,“那个臭小子呢”
心腹道:“说是去县城一个朋友家了……”
这是怕他找,直接躲到县里了公社主任觉得头更疼了,他揉着额头,“去,去前进大队找苏长河,跟他说,胡得柱能力不够,公社决定罢免他,厂长职位还由苏长河来担任。”
心腹欲言又止,觑着公社主任的脸色,还是将那句“他要是拒绝呢”咽了下去。
您都说过他有本事,一个有本事的年轻人还能没点脾气您想让您儿子当厂长,就把他赶下去,现在您儿子惹祸了,又叫他回来,他能答应吗
心腹苦着脸出去,苦着脸回来,“主、主任,他不愿意……”
“什么”
“苏长河说他要准备高考,没时间当厂长,让公社……另选高明。”
“碰咚!”
果然是亲父子,公社主任的搪瓷缸也让他扫到了地上,在地上咕噜噜滚了一圈。
公社主任因为苏长河的不识抬举而恼怒,但是等他冷静下来,他就明白这事还得找苏长河,他手底下没有其他能干的人,要是有,他早派去协助他儿子了,所以这个烂摊子,还得让苏长河收拾。
关键是怎么让人答应
公社主任礼贤下士,带着心腹,亲自到前进大队找苏长河,苏长和一手拿着笔,一手拿着书,无奈道:“真不是我拿乔,您看,真是在复习课本,连出门都没时间。”
“我也知道,在这个时间让你分心去管理厂子,为难了你,但是这个厂子毕竟是你一手建立起来的,要是就这么垮了,不是也糟蹋了你的心血吗”
公社主任的态度十分和蔼,苏月帮着端茶送过来,他还像一个邻家大爷一样,摸了摸苏月的头发,“这是你家闺女吧乖巧可爱,真是讨人喜欢!”
“哪有,这丫头皮着呢!”苏长河笑道,“好了月月,出去玩儿吧。”
苏月遗憾地撇撇嘴,她就是想来看看这个公社主任要说啥,才自告奋勇端茶过来。
苏长河对她使了个眼色,苏月不甘不愿地退出去,早知道不倒茶了,欺负她爸,还喝他们家茶,便宜他了。
屋里就剩下苏长河、公社主任及其心腹三人,公社主任才继续打感情牌,苏长河当然不可能轻易松口,公社主任也知道,两人心照不宣地谈起条件。
公社的主任的最低要求是解决厂子当前的麻烦,厂子不能出事,对此,他也愿意做出一些让步。
苏长河便提他的要求,首先,胡得柱对厂子造成的损失,他得赔偿。
公社主任皱起眉头,苏长河看了他一眼,道:“罐头车间停产给厂子带来的损失是巨大的,现在厂子没有挣钱,反而要赔出去一大笔钱,这部分就不让胡厂长赔了,但他至少得把养殖场的损失和设备的修理费赔给厂子吧”
公社主任想了想,点点头,答应了这个要求,“你继续说。”
第一,当然是希望公社以后不要随便插手厂子的事,苏长河没有说得那么直接,他说,“这个厂子受前进大队全体队员共同监督,前进大队一十六户以户为单位,每一户一个代表,组成了马家庄养殖及农副产品加工厂的董事会,以后厂里的高层干部任命必须得到董事会通过。”
至于最后一个要求,苏长河想要公社的电话,红旗公社内部有两台电话,完全可以挪一台到前进大队嘛。
苏长河说:“和其他厂子谈业务,有时候沟通很不方便,就好比这次的事,要是有电话,车间一停产,就可以联系订货单位,提前请求人家宽限时间,不至于让他们追上门来。就现在,我也得一家一家好好沟通,能少赔点钱最好,就算不能,也不能断了关系,回头我们生产出来,还可以再卖给他们。”
公社主任考虑了一会儿,道:“回去我让他们把那台电话送来,厂里的事……”
苏长河忙表态,“感谢公社对厂里工作的支持,我一定不辜负主任您的期盼!”
苏长河早就眼馋公社里的电话,他们的业务越谈越大,越谈越远,没有电话,每次他有事找人家,都得跑公社去打电话,人家找他,只能给他发电报或者留言,忒不方便!
苏长河让卫阳带着两个人,第一天一早就去公社搬电话,东西弄回来,才算真是他们的。
前进大队的人没想到他们今年的好事这么多,先是电灯,现在又是电话,要是再像长河说的那样,盖上新房子,那不跟城里人的日子一样了
“还得是长河!你们看看那胡厂长给咱们带来多少麻烦长河一回来当厂长,就给咱按上电话了!”
“什么胡厂长姓胡的!咱们的厂长只有长河,其他人我可不认!”
“是是是,姓胡的,这姓胡的真不是东西,把厂子搞得一团糟,还要长河来给他收拾烂摊子……”
公社里带着人过来按电话的正是公社主任的心腹,心腹听着这些队员们的话,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件事,他算是知道的比较清楚的人,他在家里仔细回想了几遍,越想越觉得那个苏长河不简单。
从胡得柱抢了他的厂长,到灰溜溜逃走,这才多久呀苏长河不仅让主任亲自来请他当厂长,还给生产队弄回来一台电话,让这些队员们只认他。
心腹心想:这个苏长河心机深沉,以后遇到他,还是客气点,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被脑补心机深沉的苏长河正满脸心疼地看着原财务办公室、现厂长办公室墙上桌子上留下的划痕,心里怒骂胡得柱一百遍。
他喵的,这么短的时间,给他把房间折腾成啥样了瞧这一道道划痕,不是自家的东西不心疼是吧败家玩意儿!
眼不见为净,苏长河摆摆手,指挥几个大小伙子,“把房间恢复原样!”又问温瑜,“咱们那个财务部的牌子呢还挂门口,以后这间还是财务办公司。”
温瑜道:“我收起来了。”
马红兵一边搬桌子,一边开玩笑道:“长河叔,要不咱不动了呗,以后这间给你当厂长办公室,那个姓胡的一来可就占了这间最大的办公室。”
“去去去,我要那么大办公室干吗搁里面打拳头哪我看是我不在跟前,你们快活些吧”
“嘿嘿哪有”
苏长河回来,这些小伙子们也不像刺头,见谁怼谁了。他让这几个人好好收拾办公楼,自己去处理胡得柱留下的其他麻烦。
麻烦之一就是胡乱招进来的这一批工人,苏长河不可能留下他们,且不说他们是谁家亲戚,只说厂里哪个人被招进来的时候没有经历过选拔或者考试。
唯一一个没考试的只有他,哦不,他还特地去沪市学习过呢!
所以,这些人凭什么能留下来
凭给厂里造成的损失吗
自从胡得柱三人离开,其姨父等人心里也很不安,特别是在知道被他们大侄子抢走厂长位置的人又重新当上厂长,心里更加忐忑。
有人也说过,“要不……咱走吧”
但更多的人抱着侥幸的心思,万一能留下来呢而且他们好歹也干了这么多天,就算要赶他们走,怎么也得给他们一些工钱吧
他们到苏长河跟前就是这么说的,苏长河看着手伸到他面前的某位姨父,冷笑道:“工钱要不要算算你们该赔厂里多少钱”
苏长河一个一个指,“你,劝你还不听是吧育雏舍鸡苗死了一千多只,知不知道养大能卖多少钱”
“你,还想当罐头车间队长是吧设备是你弄坏的吧知不知道那套设备买来多少钱一万一!”
“还有你,你,你……从厂里偷偷带回去多少肉了守仓库是让你监守自盗的厂里的罐头好吃不”
“还敢跟我要工钱就凭你们给厂里造成的损失,信不信我把你们都送派出所去!”
一个个吓得一句话都不敢多说,灰头土脸地逃出前进大队。
单大娘她们可算是出气了,在后面欢呼鼓掌,“好哦!总算把这群人赶走了!”
车间里又是原来的那些人,大家伙心情都好了,单大娘拍拍手,“好了,这些老鼠屎们都被赶走了,接下来,咱们好好干活!厂长可是说了,这批货完成,做的最多的那组发奖金!”
“好!”
有人欢呼完想起什么,急道:“可是、可是咱机子不是坏了吗”
单大娘神秘道,“小毛病,咱自己不就可以修吗”
啊这人挠挠头,“不用送到沪市”
王春凤哈哈大笑,“送什么沪市我来修给你看!”
她到封罐机旁,手伸到底下,拨开一个开关,再打开机子,机子就正常运行了。
其实这也是苏长河的提前叮嘱,他担心机子真让人给弄坏了,提前告诉单大娘找个合适的时候,把总开关关了,假装机子坏了。
当时狗腿子一号的婶子操作的时候,单大娘让人假装捡东西,偷偷把开关关了,机子一停,王春凤就大叫起来,说机子被人弄坏了,又说机子买来花了上万块。
狗腿子一号的婶子她们听到这么多钱,人就先被震住了,又以为真是自己弄坏的,更不敢动机器了。
就这么顺利地瞒天过海。
苏长河提前打招呼的不止这一件事,各家采购同时找上门哪有那么巧
电话装好后,苏长河就和人打起电话,他谢过这人的帮忙,说,“下次有空,请你吃饭。”
都是打过很多回交道的人,对方也不客气,“行啊,你要是来省城,就我做东……对了,你们厂里的事,解决了吧要不要兄弟再去要个债”
苏长河哈哈笑,“这倒不用过两天就先给你们发一批货,这次还有一样新产品,一起带给你瞧瞧。”
“又有新东西了那可不能忘了我们……”
这人是省城百货商店的采购部经理,他可是知道苏长河手里好东西多,而且好点子也多,跟他打交道,他们百货商店可没少赚,他都因此受到表扬,有小道消息,过一阵子,说不定他又要升职了。
所以对于苏长河的忙,他很愿意帮,何况还是个小忙,苏长河这个人,他帮了忙,他肯定不会亏待他,果然,这不是有新东西也惦记着他。
苏长河和那些“要债”的人一一联系,一个下午就把这些事顺了一遍,谢过他们的帮忙,约定好新的交货时间,联系联系感情,顺带推出马家庄新产品——红薯粉条。
说起红薯粉条,苏长河又给沪市机器厂打了个电话,约定好啥时候去拿他定的机器。
都安排完,苏长河在自己的工作本待办事项里划了几个勾。
好了,今天的事干完了,下班,回家吃饭!
厂里的其他工人也陆陆续续下班,住在宿舍的年轻人们一个个拿着饭盒去打饭,看见苏长河,打招呼道:“厂长好。”
“你们好,去吃饭啊今天晚饭有啥菜啊最近你们工作任务重,记得和马大娘反应,一天至少一个荤菜,干活没油水可不行……”
苏长河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多唠叨两句。为了避免浪费,厂里食堂的饭菜便宜但不免费,荤菜一般贵个五分一毛,就贵这一点,就有人舍不得吃,都是年轻人,光吃素哪行
“去吧,赶紧去吃饭吧,别忘了打荤菜啊,要不然回头让马大娘说你们!”
马大娘就是苏长河的丈母娘,厂里食堂由她负责,要不然这老太太老想进厂,和单大娘比个高低,有这想法的,还不止马老太太一个,队里不少老太太对单大娘都是一个字:酸。
苏长河只能安慰她们,“等地里活忙完这阵子,厂里还要找你们干活呢,都别急,别急。”
苏长河想着这帮事业心忒重的老太太们,忍不住笑了起来。
而老太太们这边,马老太太以及有田婶两人正在食堂给人打饭,食堂的饭菜除了供给厂里的工人吃,晚上巡逻的人也会发一张饭票,凭借饭票来打饭。
一强就捏着饭票过来,“婶子,婶子,给我多打两块肉,再来两块,就那块肉多……”
马老太太手起勺落,把碗递回去,“要求还真不少,肉都给打给你,人家吃什么”
“那些工人不都打过了吗”
“你们巡逻的人还没打完呢。”
“哎呦谁让他们吃饭不积极”一强端着碗,摇头晃脑,“吃不到肉,活该!”
有田婶探头道:“那你肯定是最积极的,你吃饭这么积极,晚上巡逻不能偷懒吧”
在前进大队好躲懒的人里,一强排不上第一,也能排进前三。
一强不乐意道:“有田婶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咋可能偷懒我还等着哪天抓个贼,拿个大奖金呢!”
巡逻队刚开始巡逻的时候,大家还满怀拿奖金的心,现在都放弃这个想法了,他们大队也太安全了,一点儿事都没有。
一强吃晚饭的时候还和巡逻队的人这么说,结果乌鸦嘴,晚上真来贼了!
“来人哪!抓贼啊!”
一强跑得飞快,一棍子敲在锣上,发出“咚”地一声,大队里一家一家地亮起灯,“怎么了怎么了”
“贼在哪儿贼呢!他大爷的,偷到我们队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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