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假炮,传令给炮兵,打一个基数就够了。”王朴看到贼军七手八脚就把寨墙上的火炮卸下来,心中大定,若是真正的火炮动辄数千斤,不可能轻易抬起来,可见那些两三人就抬着走的火炮只是赝品。所谓一个基数是一百枚炮弹,这次王朴只带来了五个基数的炮弹数,都是昂贵无比青铜实心弹,每一枚价值三两,王朴的神甲营有着领先时代的精良装备,能克制这个时代的多数兵种,唯惧火炮,他的火枪兵和重甲步兵习惯以密集方阵缓慢移动,如遇敌方火炮阵,必定伤亡惨重,故而不惜血本打造了十门加农炮,用于精确摧毁敌方的火炮。经过反复尝试,发现铅质实心弹即使砸到铁炮上,也只能在炮管上划出一道凹痕,毁伤效果有限,因是铅太软,坚硬的铁质实心弹又会损坏膛线,权衡利弊后只好选用软硬适中却价格奇高的青铜炮弹,好在实心弹可以回收重复使用,倒不至于因此破产。
“他娘的,官军太欺负人,许哥,小弟愿带人杀将过去,把王朴那个鸟人剁碎喂狗。”杜晓峰自度手下悍卒过千,对面的官军人数也就是区区千人,且过半还是火铳兵,那玩意儿也就听个响,还时不时炸膛,没个鸟用,只有三百铁甲兵和一百骑兵稍有些棘手,然而己方有地形之利,骑兵虽是凶猛,却不能爬坡,自己以猛虎下山之势居高临下即使打不过也能从容撤退,不会被官军的骑兵咬住,可保不败。
许宏杰也觉得被动挨打太损伤士气,闻言点点头勉励道“杜兄弟此去不要恋战,让士卒多带火把,将官军的火炮引燃炸毁就撤回来,我们还要留着兵马攻打县城,不能过多折损,我估计只要凭城坚守,官军久攻不下皇帝就会降罪王朴小儿,到那时官军退却,我们乘机掩杀,待攻下县城后那些小姐随你挑。”
“谢许哥,小弟去去就回,必要教那贼官军知道咱的厉害,哼。”杜晓峰自信满满的拱手道。
“快看,贼军要下来了,快把炮撤回来,贼军要毁我们的炮。”监军黄大虎见敌寨门大开,顿时大呼小叫起来,但王朴却不置可否,盯着从寨门汹涌而出的贼军若有所思。
“王节制,你还愣着做什么,没看到贼军来势汹汹,万万不可轻敌啊,须知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贼军这是奇袭,稍有不慎就是大败。”见王朴发愣,黄大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打马到王朴跟前几近咆哮。
“黄大人说的有理,待我下令便是了。”王朴虽厌恶此人,可也不敢轻易得罪,监军有王命旗牌,能当场把自己拿下。方才贼军乱哄哄冲下来,叫王朴十分诧异,心里正纳闷,这哪里像打仗,分明像浩南哥带着山鸡等一干弟兄去砸场子砍人,恍惚间有种不太真实的戏剧感,以至于愣神了好一会儿。
“火铳兵就位。”王朴下令。
“火铳兵就位。”
“火铳兵就位。”
每个百人队都配有特殊的腰鼓,急促的腰鼓声过后,“全体注意,齐步走”百人队把总吆喝一声,三百火枪兵踩着鼓点齐步向前,陈士良和黄大虎看着这一幕几乎惊掉了下巴,这是要跳舞给贼军看吗,还别说挺好看,两人互相对视,都想从对方脸上得到战就是这么打的笃定神情,可都失望的看到了一脸惊愕。
陈士良和黄大虎听着鼓声,见官兵踩着鼓点只觉得十分荒谬,但高地上许宏杰从远处看到的是一支诡异无匹的军队,三百官兵手脚一致如同叠影,不禁骇然,自己好歹带过兵,知道号令兵卒列阵前行可有多难,他更有种直觉,对面的官军皆是百战精兵,人数虽少却能以一敌百,怪不得只有千人就敢来堵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