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命令,骑兵出战,骚扰敌骑。”王朴听了这话,觉得此举至少能为重甲步兵争取一点时间。
“骑兵出战,骚扰敌骑。”
“骑兵出战,骚扰敌骑。”骑兵队有五十人还在南方押运补给,此处只有五十人,在数百贼骑面前显得格外单薄。不过一旦交手就能看出差距,官军骑兵隔着八十步止步,端起火铳射击,只见有十几贼骑翻倒在地,瞬间便被后面的友军踩成肉饼。
官军骑兵策马避开贼骑正面,在两侧不断开火,陆续有贼骑中弹后被踩死。不过,贼骑气势不熄,依旧死盯着官军重甲步兵毫不动摇,仿佛一只咬住猎物的执拗恐龟,即使被割断咽喉也绝不肯松口。
数百贼骑如幕,隆隆逼近的威势实在吓人,哪怕躲在阵后的王朴都心跳加速,口干舌燥。就在两军相撞的一瞬间,王朴下意识闭眼,却意外的没有听到撞击巨响。等他睁开眼,就看到贼骑已被砍杀的人仰马翻。
“那些不是战马。”刘一山突然自言自语道。
“什么。”王朴被眼前一幕呆愣住了,对战场的瞬息变化实是猝不及防,听了这话,随口问道。
“战马在冲击敌阵时会踩上去,所以我们的士兵常不慎被战马撞伤,战马看见前面有人会毫不客气踩上去,而驽马就会伸腿头后仰,不敢撞人,贼军的骑兵胯下都是驽马。”
“原来如此,倒是唬了我一跳。我就说关宁铁骑也才只有几千骑兵而已,贼军哪有这等财力。”王朴大大松了口气。
“紫金梁大概是破城后从城内的富户马队抢来这些马匹,最近才有这支骑兵,没有料到驽马不能拿来作战马用。”刘一山笑道。
“那就是了,贼军头目都是顶尖的聪明人,无论下山虎还是紫金梁,论用计无不在我之上,就是吃了没有知识的亏,才会被我打败。”王朴感慨道,越是和贼军交手,他就越觉得贼军首领都不简单。
贼骑冲阵失利,只好策马后退,所幸官军披着重甲,不能趁势反击,贼军头目并不甘心失败,己方人数占优,遂号令兵卒下马迎敌,将官军半包围在城下。然而身披重甲的官军几乎是铁疙瘩,任贼军怎么砍都伤不到要害,而官军手中的陌刀更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每一击都能卷起一道血雾。城墙上的官军又陆续回救,战事对贼军越来越不利。
紫金梁颓然一叹,谓左右道“不用打了,咱拿这些铁王八没法子,先撤退。”于是贼军阵中响起了锣声,哐哐哐,听了这声音贼军纷纷后撤,上马狂奔。官军骑兵见有机可乘,紧紧尾随,两股骑兵一前一后逐渐消失在了沙尘之中。
城内的战事也渐见分晓,官军的火铳兵不止排枪厉害,端起刺刀打白刃战也不含糊,利用灵活的身法,瞅准时机狨身而上,只是一招平刺不见丝毫花俏,却快狠准,令人不及躲避,眼睁睁看着刺刀捅进自己胸膛。有机灵的贼军找来木板作为盾牌,可官军又有火铳伺机开火,单层的木板被铅弹轻易击穿。更有掷弹兵不时投出会爆炸的铁蒺藜。随着重甲步兵击退了城外贼骑,陆续往城内回援,贼军不敌,退入街巷,又酣战半个时辰,终于士气奔溃,纷纷下跪请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