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可怜的农女自从受了怖骇惊吓就性情大变,只是接过连弩不言不语,乖乖蒙头苦练射技,准头日益精进。
“这三个蠢婢真敢杀人吗,别到时候失了手,连累奴家枉送了性命。”顾金丹犹自不安心的疑虑道。
“小姐好计策,只可惜。”账房先生扈贵咧嘴一笑。
“只可惜什么。”
“百密一疏,想那八面无敌方播何许狠人,这等市井青皮刀口舔血惯了,几把轻飘飘的小弩也就扎破一层皮,能有何用,那只会激怒歹人,令其凶性大作,遭受反噬。”扈贵摇头晃脑回道。
“先生所虑不无道理,有何良策。”顾金丹知道这个穷酸书生素好卖弄,虽十分不满却依旧规规矩矩行了万福虚心讨教。
“只要箭头淬毒便可迎刃而解也。”
“上哪里找毒药去,砒霜能用不。”
“这个,或许有用,但是砒霜药鼠,也不见立即死。”扈贵支支吾吾起来,他不过就是个穷酸书生,哪里能对杀人在行,讲的头头是道那都是纸上谈兵而已。
顾金丹咬牙不语,回忆起方播当初暴起发难,狨身将她扑倒时,那迅捷如电的身影,臂力如钳的蛮劲,无疑是个会家子,寻常几个大汉都未必能制住,要是与他撕破了脸,就凭一介女流,自己这单薄惹人怜爱的小身体哪里能反抗。可要是等尘埃落定,战打完了,城中恢复太平,方播又吞了顾家的产业,羽翼渐丰,并按约定下聘礼迎娶她如何再推诿婉拒呢,那时候实在是找不出理由来,难道要从了,不,她顾金丹,堂堂的豪门千金就此失身于一个地痞何以甘心,绝不,顾金丹咬牙切齿的想,秀气的脸上满是狰狞。心中只盼这战能再打下去,多打几个月,才好慢慢想出对付方播的法子来。
二月份,被虏寇强征去填河的民夫终于陆续返回蓟州城,城内人都听说了,神甲营都是凶神恶煞,挨千刀的贼丘八,用火铳滥杀无辜,一时间王朴之名几乎令小儿止啼。
外头传言天马行空,不实居多,但顾金丹却有手段,她先花银子找来很多幸存回来的民夫,各自问话,让扈贵用笔录下,再把笔录逐一对照,捋顺清楚,实情真叫人骇异。
“王朴。”顾金丹若有所思的念叨着,能在皇太极围攻下游刃有余,这人难道是韩信那样的无敌战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