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肉计?你是说我这位刚结拜的大哥早与王善诚密定计谋,方才在我们跟前唱了一出双簧。”王朴不以为然道“王善诚把自己的小命给陪进去了,那他图啥。”
“大人呐,阉人非人矣,不能以常理度之啊。”林昌兴依旧是百般劝阻。
“阉人也是人。”王朴摇头道“就算王善诚不怕死,是个为了王命,甘心一死的狠人,那他高起潜绝不是这种人。”
“大人此话甚谬,空口无凭何以见得。”林昌兴蹙眉疑惑道。
“嘿嘿,我能看相。”王朴得意一笑,高起潜这人在历史书中就是个奸佞,若不顾个人安危去敌军作诱饵,这般勇毅担当,人设崩塌未免太过。
“唉,大人不可太忘形,须知关羽虽无敌,一时大意却失了荆州。”见王朴如此,林昌兴痛心不已,劝谏道。
“嗯,你说的也有理,这样吧,我们分兵两路,我带兵进去和左良玉巷战,你在城头架设火炮掩护,到时候万一有变,随时来接应我。”王朴给他说的有些起疑了,遂吩咐道。
左良玉近日一直在军中深入浅出,苦中作乐勤加练兵,翼希练好兵给皇帝看到,这乱世来了,精兵良将就正值合用,将来或有贼势做大,皇帝念起他的好来,又把他重新起用也未可知。
“咚咚咚咚。”这是校场作训的战鼓声,今日有些响早了,兵丁们从营房涌出,虽是脸上倦容爬满,可脚下却也不敢停,校场偶尔还炸一两声的火铳响火,兵丁们心说许是走火,更有小军官懂得多些,暗凛这绝不寻常,朝天放火铳当仪仗,只总督以上的大官来校场检阅才有这个待遇,当下强打精神,催令手下更卖力了。
王良玉身为主将,以身作则,闻鼓声,不二话从床上爬起来,叫亲兵进来利索披好甲,推门出去,微微一愣,天倪絪缊,才可大致认得对面形影而已,微光中就见周围人影幢幢,远处有一队披甲士卒,有火花四溅,竟是在放火铳,不禁蹙怒“这是谁在搞鬼,怠慢军法,如何容之,去把值守的狗崽子都绑了,带过来。”他估计对面那些披甲兵是值守的兵丁,因为甲胄金贵,操练时不敢穿戴在身,以免无端磨损耗费银钱。
校场中茫然失措的兵丁们也都觉出不对劲,这么暗如何能操练,这是谁在消遣爷。这般犹豫下来,队列也都难以整齐,前后队相互堵塞,纷乱杂音大盛,更有嬉恶兵丁不满近些日子清苦,乘机借夜色起哄喧骂。
“噔噔蹬蹬。”又是一阵有节奏的战鼓,但是这鼓声十分诡异,急促错落,仿佛似筛豆子。
一根凉气从左良玉的后背升起,这特别快的鼓点他熟,是神甲营的那种小腰鼓发出的鼓声。
“哎呀,不对,那有个死人。”校场上角落一处,有个兵丁惊恐呼嚷,左右皆闻声扭头过来,果见他手指向的不远处地上横了个黑影,似人,生死却也未知。有人走过去近看,续而跳将起来,回头大吼“有敌袭,是值守的兄弟被火铳打中胸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