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谈看的就是双方的口活,又称为嘴上功夫,跟一刀一枪的打下疆土不一样,和谈占便宜,是真的可以争取到许多钱粮和土地的。
金人现在国内缺粮严重,各地叛乱不断,更兼因为完颜宗望带着部分精锐始终驻守在景蓟二州,以至于金国那边对辽天祚帝的围剿没能完全成功,天祚帝硬生生在武州破开一条口子,终于有了一线生机。
张武在完颜宗望那边待了一段时日,也听到不少机密事情,当他说到自己那时候自称是刘陵,完颜宗望大喜之下,将一个族妹嫁给他的时候,刘陵眼神微动。
倒不是心眼小到觉得张武“抢了”他的老婆。
只是,张武现在是金人的驸马,他到底还有几分忠心,很难知晓。
“这刀是口好刀,随我燕地厮杀两年,现如今也给你了,老张,兄弟,我们还会再见吗.”刘陵声音越发嘶哑,用力握紧张武的手,哽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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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宗望伸手搭在张武肩头,用手指戳了戳张武身上的甲胄,冷笑道:“你胆子再大,你手底下那千余马军,应当是攒了很久吧?本都统率军将其一个不剩全部射杀,曝尸荒野,任凭野兽啃咬。
“刘郎且先躺着就好,妾身来动。”
张武心里一颤,周围金兵分开,都看着他,他沉默地走到完颜宗望旁边,不敢抬头看对面那个年轻将军。
“不碍事的,兄弟,你活着就好,真的。”
“刘陵。”
“放肆!”
“而后完颜将军知晓我并非刘将军你,便将我落入牢中饿了一段时日,幸有我妻完颜氏生死不弃,凭着一点族中关系,终于让完颜宗望放了我,但要求我此后.永归金国,一旦背离,便是身首异处。”
妻子对老王说,我丈夫就在家里睡觉。
“把你带回家,所以被你丈夫打了。”刘陵哼了一声,耶律余里衍眼里闪过一丝愤愤,抬起白嫩小手覆在刘陵嘴上,恨道:“他才不是本宫丈夫。”
“燕京城外若不遇将军,我无活路,涿州若无将军照拂,我岂能有富贵,金军营中若不是假借将军名姓,我也早就被金人射杀在雪地中。将军无数次以兄弟待我,我岂能不以恩主终生事之,将军,我愿意跟你回去,求你带上我吧.”
张武的手被握住,感觉到一阵温暖传来,他讷讷抬头,刘陵握着他的手,深吸一口气,眼里竟然有些晶莹泪水。
“先前跟族中嬷嬷学过一点,能让将军舒服些,本宫就很高兴了。”
“将军,那你”
赵良嗣掀起帘子走出来,看了一眼被刀架住不敢动的完颜宗望,沉声道:“不可无礼。”
“殿下也会这些?”
耶律余里衍慢慢替他脱掉一点衣服,又怕刘陵冷,把火盆挪近了一些,刘陵皱眉忍受着,感觉她的手指擦在腰间,有些冰凉,然后小心地裹上干净布带。
金军帐中,完颜宗望还因为刚才的事恼火,一杯接一杯。
还有这人,听说是你先前腹心,可惜,如今也早就归了咱大金,刘陵,你那么横,有屁用?”
韩世忠和几个亲兵走过来,搀扶着刘陵回去,又让他先躺下,过了一会儿,刘陵听到帘帐掀起的声音。
哭了一会儿,刘陵拍拍他的肩膀,把他从地上搀扶起来,替他擦拭眼泪,“莫哭了,兄弟,咱俩都是找借口偷偷出来的,你赶紧把脸上身上收拾好,别让人瞧出来。以后若有机会,我打发人到金国去看你。”
月光惨白,照在完颜宗望脸上,他嘴微微张开,嘴里一口白汽遮住面孔,他也没想到这个穿着宋人将领反应能这么快。
她微微俯身,凑到刘陵耳边,轻声道:“你才是。”
他抬头张望了一下四周,低声道:“金人国内缺粮,往北榆州一带因为民间饥荒,已经屡次有人起事,所以金人那边国内应该是尽可能地索要钱粮,而并非土地,索要土地及常胜军等,皆是诈称,为的是多要钱粮。
而他原本是宋人,而后跟随刘陵,现在又不得不降金,岂不也是三姓家奴?
“将军怎么了?”
你且先拿着这两样,若是境遇不好,你先卖了它们,能值点钱,若是还过得去,这玉扳指算是咱哥俩的念想,钗子你给弟妹戴着。”
过了半个时辰,营帐里面终于有推桌动椅的声音,刘陵知道那些人大概今天完事了,捅捅旁边站着的快要睡着的宋将,后者哆嗦一下,慌忙站直身板。
“那你在金国境内的妻子怎么办?她对你好,你不想着她,就心里一横想要回来,我平日里是这么教你的?难道我现在是搁这装哭骗你回来么?老张,做人要有恩义情面啊!”
刘陵正拽起拳头准备打出第三拳,身后陡然传来一阵巨力,被人狠狠一脚踹在腰间,朝前踉跄一步差点没摔倒。但幸亏他身体结实,硬生生挨住,顷刻间拔刀转身,刀刃横亘在那人脖颈上,只需要侧手一拉刀柄,转眼间就能血溅三尺。
刘陵似乎没意识到自己眼里有泪水,一只手握着张武的手,另一只手慌忙去兜里掏东西,因为动作慌乱,几滴眼泪直接砸到张武手上。
完颜宗望军中粮官多次言说后方粮草难继,更兼平州同样没有平定,他占着景、蓟二州,钱粮负担沉重。
赵良嗣盯着刘陵,他看到刘陵的手始终按在刀柄上,心里不安,连忙在完颜宗望身后沉声道:“本官看此事有些误会,刘陵莽撞,但完颜都统方才也不应当殴打他,如今夜深了,明日还有的谈,还请各自回营吧!”
她趴在刘陵胸膛上,在他脖颈嗅了嗅,对着耳垂轻轻吹起,吃吃笑道:“那个天杀的完颜狗,就在外面的营帐吧?”
“刘陵,不可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