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端坐在种师道面前,问道:“末将不明白,莫非这夏国太后真的如同传闻中那般,如此的.厚爱汉王?”
种师道已经没了最开始被对方软禁的那种愤怒,喝了口茶后,才不急不慢道:“夏国国主虽死,但国内应该还有其兄弟,譬如其弟李察哥,当年曾阵斩我大宋西军大将刘法,本身也不是凡物。
夏国国相李遇昌,本身更不是易与之辈,自从夏主死在武朔后,这两人在他们国中一定是各成派系。
也就是说,他们跟那位耶律太后之间,肯定也有很大的矛盾。”
以西夏整体的利益来说,耶律太后虽然几次出兵呼应刘陵,但本身也从刘陵那儿获得了不少好处,势力慢慢壮大,夏国朝堂上,李察哥和李遇昌两人未必会放任她做大。
曲端霍然起身,咆哮道:“爷爷当初在城头一箭射伤夏主李乾顺,而后夏主李乾顺因箭伤加重而死,明摆着是咱射死了夏主,守住了城池!
但就因为那个刘延庆自己犯蠢跑去夏人军中被杀,老子也跟着吃挂落,朝廷不赏官,那使者甚至喝令咱必须跟着去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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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不过是亡国妇人,如今也只是大王的妾室,而时公是大王的心腹,彼此不可如此见礼。”
耶律余里衍一直跟着大军行军,难免有些疲惫,但看到是时立爱来了,还是主动站起身还礼。
种师道,你他娘的一个.”
汉王称王后,虽然依旧在用故辽的名义招降纳叛,但已经很明显地开始要自立门户了。
“自然是迎接大王啊。”
当时谁不知道,去云中就有可能是送死,爷爷才立了大功,没赏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派我来这儿送死?
“你种师道可以指着我鼻子说我不忠,骂我叛贼,好,我认!
你清高,伱了不起,你种师道自己忠于朝廷,朝廷让你做什么你做什么;但你带着三万四千将士入云中,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带他们活着回去?
“那请时公教妾该如何做。”
您一死,身后盖棺定论,天底下和后世人都只会知道您是个降将。”
耶律余里衍这一手有利于抬高她自个的影响力,但刘陵肯定不会有多乐意。
“这赵家的饭碗我伺候不起,不像您老人家牙口软,什么都吃得下。”
西军要跟夏国厮杀,要被调去打方腊,要征辽,又要跟刘陵的燕云军队厮杀。
“你混账,滚,滚出去!”
种师道在桌上重重一拍,颤抖地指向门外。
这儿一向都是宋辽的疆界线,但随着近几年的连番大战,燕人更是几次南下,雄州一带的军民官吏,其实也早就意识到了风向。
种师道微微摇头,回答道:“两河精锐和禁军都死伤殆尽,别说是老夫,就算是神人过来也无力回天。能厮杀的兵都死完了,你对领头的将帅再怎么挑剔,他们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好,末将滚,末将开开心心的滚,可临行前还得跟您说一句,这汉王呢,反正是看重着您,接下来是出来做官还是继续为那个扶不起的朝廷卖命,这得看您自个了。
就算军中都是铁打的汉子,这十多年下来,也早就很难作为有效战力了。
“臣明白了。”
“末将多谢种相公解惑。”
“滚!”
河北方面的战报都是由曲端告诉他,种师道听到童贯在青白口全军覆没的消息时就明白,大宋这一仗无论如何也打不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