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兄,咱们昨夜有三队哨骑没按时回来。”
三队哨骑,三十人,十八匹马,一个都没回来。
钱式贵看向面前的校尉,沉声道:“事情不对头,咱镇远军哨骑都是人人披甲背弓,就凭草原人那身配备,靠偷袭最多也就弄下一两个,怎么可能一次性吞下三队哨骑?”
姚虎接口道:“除非是敌人早有预料,而且准备充分,来的很快。”
在他喊着燕云要四出的时候,四周列国中最强的敌人,几乎是立刻就压上了大半家底,想着要把他,还有数十万燕云军民如同三年前那样再度碾压在脚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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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杀的完颜娄室!
伱他娘的有本事自己来送啊!
刘陵心里并没有出离的愤怒,反而是忽然笑了起来,周围的文官将领们面面相觑,继而对着刘陵拱手躬身。
几个哨骑一步一回头,身影很快消失在风沙中。
兴许是某个燕云官员或是守将的头颅。
“见。”
“我大金天子,愿赐汉王以完颜之姓!
韩昉出列,沉声道:“金人败盟,断我前军归路,臣请大王速速发兵,迎接燕侯撤军,此战,尚且不知金人底细,还当从长计议。”
除却损失的部分哨骑,大部分哨探还是很快就反馈回了消息,至于说为什么金人发动突袭而居庸关一带的金人却没有传回丝毫消息,是因为完颜宗望大概已经被拿下了,或者说他手下的金军应该是有一部分直接反了他。
走进来的是个老熟人,王阿海脸上带笑,手里捧着两只木匣,一名将军走过去,王阿海递出其中一只木匣,打开后,能看见里面装的是一颗王印。
帅帐中的气氛陡然沉默了,数十名将领文官出身几乎都是燕云人,再不然也是故辽官吏,老的时候,他们可以骗自己忘却国仇家恨,但如今才过去三年而已。
汉狗。
那名打开木匣的将军半跪在地上,从里面捧出了一颗头颅。
“外臣王阿海,见过汉王。”
后者除了愤怒的神情外,脸上还被黥了两个字,就连韩昉此刻也呼吸一滞,眼神瞬间像是燃烧起来一般。
那名哨骑点点头,他出去一趟没找到自己的兄弟们,反而看见了大队的旌旗甲兵,几乎漫山遍野,根本望不到尽头。
哨骑一边催马狂奔,一边大吼道:
在他的视线所及处,地平线上忽然出现了一排排旌旗,继而是如同涨潮般不断出现的军队,而在后者的视线中,只看见远处一个原本坐在地上的士卒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甲胄。
王阿海笑道:“这里面装的东西,就连外臣也不知道,还请大王亲自打开验视。”
外面已经是黑夜,帅帐内,不断地有文官将领掀起帐帘走入,对着刘陵躬身施礼后,继而站在沙盘周围。
万一
刘陵在沙盘上方俯身,点在象征金军的白色小旗上。
镇远军中哨骑是一队十人,十人六马,钱式贵身边的哨探多,但肯定有人没马骑,姚虎坦然道:“按照规矩,我要在这儿等候三个时辰,无马也可,你等都是要出去报信和哨探的,把马都带走吧。”
“婆婆妈妈的,快滚你娘的蛋去。”姚虎挥挥手,笑道:“我也是有私心的,我亲弟弟在那三队哨骑里面,总得在这儿等他回来。你快快回去,将消息告诉汉王!”
头颅死前应该遭受过折磨,双眼圆睁,神情狰狞,浑浊的眼珠上还覆盖着石灰。
王阿海有些慌乱的看向周围,叫道:“我也不知道这里面装的是这个!”
所有人的目光先看着沙盘,继而看向汉王,目光停留在那一袭黑色王服上。
钱式贵和身边的哨骑都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姚虎,后者翻身下马,身后的几個兄弟也跟着下马,一个士卒牵着几匹马走到他们跟前。
姚虎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看向北方,三年前他是带着恐惧的目光,三年后的今日,他再度北望,眼里,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切恨意。
大部分人深刻理解的还是后者,但这个粗莽丘八,这时候却忽然有些明悟了。
在他说话后,几个将领和文官都出言附和,他们并不是不想打,而是认为眼下金人败盟,汉军顷刻间多了一个大敌,同时西面的夏人也动向不明,不知道有何心思。
然后,等木匣打开,里面传出了一些气味,王阿海也顺势看去,一下子傻了眼。
在场的人,几乎都亲眼见证了故国的灭亡。
姚虎自言自语道:“金人若是出关南下的话,为何居庸关那儿没传回消息呢?”
刘陵看向沙盘,在云中东北面,原本代表汉军占领区的小旗被全部拔走,紧接着,小吏在那里插上代表金人的小白旗。
一个猛安有些疑惑看向对方,继而派人出阵,金人骑兵用契丹话大吼道:“卸甲请降,可以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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