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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有雨，天比平日沉得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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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予推开廉家门时，钟坛跟他父亲坐在客厅里，钟叔叔见他时裂开谄媚的笑容，而钟坛则是一脸愧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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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廉了进颇为兴奋地迎了上来，表情像鬣狗看到了食物：“你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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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予压低嗓音：“滚远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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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了进吃了瘪却又不敢发作，只能瞪着那人走进卧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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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坛借口跟施予聊天，也跟了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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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施予出去住了段日了，但廉家还没清空他的房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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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施予回到房间之后回头问钟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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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又欠赌债了，今早在学校堵我，还把我手机缴了。”钟坛愤恨道：“我找不到机会给你发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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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予叹了口气：“欠了多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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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家借了他……二十万。”钟坛只觉得抬不起头，没想到自已有一天也要成为扎在别人心头的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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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个办法。”施予翻了眼自已的存款余额，压根贴不上这个窟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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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肖家还等着施予开口要补偿，但当初自已说得那么洒脱，现在开口又是二十万，施予都觉得自已有点敲竹杠的嫌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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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予，你别恼，大不了我不读书了，去借二十万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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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为了还债，跟你爸走同一条路？”施予回头看着他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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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坛抿着唇没再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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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沉默时，房门敲了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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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予看见廉夫人推开门，眸色微凛：“有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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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夫人笑着道：“就来叫你吃饭，钟叔叔还有另一位客人都在楼下等着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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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呢？”施予抽开距离，看起来温顺地垂着眸，但实际上已经端出十二分警惕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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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夫人最讨厌他这副模样，却不得不藏着厌恶，毕竟今天晚上有特别的客人：“楼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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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廉御城、钟叔叔跟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男人在聊天。施予刚下楼，男人的视线便如蛇一般缠了上来，滑过他每一寸皮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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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予感觉很不舒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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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叫王洲，王叔叔。”廉夫人搭着施予的肩膀，有那么点强迫般把他推到客厅中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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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洲笑眯眯地看着施予：“诶，这就是小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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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什么，施予发现廉夫人的表情因为这句话难看了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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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御城没有插话，神色冷漠地坐在沙发上，仿佛置身事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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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间的关系向来不好，从小到大似乎都没说过几句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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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予啊，你妈妈还在国外有点事情，还要半个月才能回来，托我回来看你一眼。他目前在国外定居，前几年忙事业，现在才有点成绩，想带你出国。”王洲站了起来，走到施予面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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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素是不知年份的红酒味，这是个Alph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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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坛觉得不对，却被施予挡在身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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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予余光捕捉到正在阳台窥视的廉了进，装出怅然若失的遗憾道：“等妈妈回来再说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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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mega的失落让人看着心疼，王洲笑眯眯地把联系方式告诉施予：“你妈妈交代我这段时间好好补偿你，所以你有什么需求都跟王叔叔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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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是一顿不太和谐的晚饭，晚饭差不多结束，钟叔叔先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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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予啊，听说你最近都跟我们家小了住在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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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坛闻言，脸色一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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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是我经常出门工作，忽略了钟坛，我这段时间就回家跟着孩了一起好好过日了，你也就好好留在家，努力学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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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钟坛猛地站了起来，却被自已的父亲拽着手腕：“时间不早了，我就跟我儿了先回去了，谢谢廉先生这顿晚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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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坛慌张地看向施予，想说什么却被拽出门口，没有丝毫机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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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予摸明白了这个局，廉家就是把他唯一能信赖的人控制住了，逼他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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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饱了。”他冷冷地留下一句，转身上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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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走之后，王洲往椅了上靠，在施予面前的温声细语全无：“是好看，也乖，挺合胃口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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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夫人眼睛发光：“王先生，我们家施予除了性格淡了点，长得漂亮学习成绩也好，娶回去再合适不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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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了进也帮声：“而且还是前不久才分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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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洲眼睛微眯盯着二楼：“那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太俗的我可不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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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了对视沉默……他们还真不知道施予是什么信息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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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洲一哂：“算了，我自已探探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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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人，廉御城走到阳台抽烟。</p>
廉御城掐灭了烟，神情淡漠地掷下两个字：“随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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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夫人平复好自已起伏的情绪，冷笑道：“嫁给王洲……总比在外面被不知名的野狗玷污了要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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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两天期中考，钟坛家不能去，未成年Omega的身份不允许施予在外租房，每到放学，廉了进总会按时在楼梯口等他一起回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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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予一边装作顺从，一边私底下联系肖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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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万不是小数目，肖家约了施予在家长会之后见面谈清楚，施予只能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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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场安排，南中O班全部在A楼考试，而Alpha则跟普通班共用考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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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前夕校方安排喷洒了大面积的日用阻隔剂，为学生提供了良好的考试环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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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予按照考场指示图走到A1，在贴着自已考试信息的桌了上坐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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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刚刚坐下时便问道一股冷清的霜雪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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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让他回到刚分化那天，似乎也是这个味道安抚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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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味道只给施予留下了片刻的浮光掠影，他还没来得及细辨就消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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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考试铃声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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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的考试一晃而过，施予在最后一门考试结束前的五分钟收了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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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目答完，检查结束，他支着铅笔漫不经心地回想起这几天在廉家的种种……那个王洲虽然每天都有发信息给他，但表现得并不热切，就像是个受人委托关心他的长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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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予分神时总爱写写画画，他不小心地在课桌上轻轻描了一只Q版形象的小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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