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中水变化</p>
冀州，河间郡，中水县。</p>
侯府。</p>
院落中，亭台楼阁，假山流水，飞檐翘角，石径曲廊，到处都是曲径通幽，一派风情。</p>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p>
“子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p>
“.”</p>
大清早便听到刘寒朗朗的背书声，虽然只有六岁（虚岁），脸上还带着婴儿肥，但眉清目秀，炯炯有神，身姿挺立。</p>
早课，已成为他的习惯。</p>
院子里的池塘中，一群小鱼在欢快地游来游去。池塘边的石桌上摆放着几碟小菜，大儒郑玄则坐在石凳上，享受着早餐。</p>
原本，他是不想教刘寒的，奈何此子天赋异禀，学习时往往可以举一反三，对许多事情有着独特的见解，心性上佳，乃是一块璞玉。</p>
子曰：“有教无类。”</p>
加上，或多或少因为他郑玄才避免了党锢之祸，因此，六岁的刘寒便成为了郑玄唯一一位关门弟子。</p>
“寒儿，够了，先来吃早饭。”</p>
“好，郑师。”</p>
郑玄的声音打断了正在背书的刘寒，在他眼里，刘寒和自己的亲儿子没区别，甚至，自己亲儿子都不如刘寒。</p>
食不言，寝不语。</p>
两人吃完早饭后，郑玄刚一开口：“寒儿。”想说出自己的想法，却被刘寒打断。</p>
“老师，此事本就已经事不可为，老师能从风暴中脱身已是万幸，又何苦来哉？”</p>
“可是，他们”</p>
“那老师不妨从皇兄的角度想想，为何皇兄会任由事态发展至此，听说此事至今已牵连六七百人。”</p>
“那位？”</p>
郑玄不敢评价，在他眼里，天子年幼，宦官奸佞把控朝政，士人才遭此劫难。</p>
“老师仔细想想，外戚、宦官、士人，还有就是——皇权。”</p>
刘寒一语点醒梦中人。</p>
是了！</p>
当今天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从弟弟来看，这哥哥怎么可能是个黯弱的主？</p>
党锢之争，争的是权！</p>
外戚窦氏一朝被连根拔起，因此产生的权力真空，无论是宦官和士大夫都想填补这份空白。</p>
士人再次出手，不过这次却引来了阉人的全力打击，以致数百人身陷囹圄。。</p>
明面上是宦官候览大兴党锢，可背后若是没有那位支持，之后会牵连到数百人吗？</p>
“为何？”</p>
陛下为何要这么做？</p>
“老师，您不妨从皇兄的角度想想。”</p>
皇权！</p>
无论是外戚还是士人，他们都侵害了皇权，宦官再怎么掌权，也只是天子家奴。</p>
宦官壮大，是因为皇帝需要他们去制衡外戚和士人。</p>
士大夫、外戚团体时有合作，他们控制政治舆论，把自己摆在道德的制高点，造夺权之谋，行废立之实。</p>
想通了这一点，郑玄心中五味杂陈。</p>
“吾等.吾等只想还大汉皇朝一个朗朗乾坤啊！”</p>
“那老师，您想想弘农杨氏、汝南袁氏，他们在干嘛。”</p>
“唉！”</p>
话题戛然而止。</p>
是郑玄没看透吗？</p>
只是不想看透罢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