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宁香莲一大早醒来的时候并没觉着新的一天与昨儿有什么区别,天还是那么蓝,阳光还是那么温暖,甚至木香和修哥儿他们的态度也没变回去。
但对于楚玉容来说却是她两辈子来说,最耻辱、最不敢相信的一天。
一大早刚醒来,她就知道了一个让她无法接受的消息;映月昨夜侍寝了,还被封了美人。眼下正等在门外给她这个旧主磕头。
“贱婢……”楚玉容恨不得直接叫人将映月拖出去赏个一丈红,只是她现在根本就没有底气。
更怕自己的举动更加激怒了皇上,罚上加罚。
她忍住气,起身让翠嬷嬷慢慢给自己梳洗,由着映月跪在外头。翠嬷嬷在心里叹气,低声提醒;“月美人是由田夺陪同过来的。”
若是娘娘罚了映月,相信不用一盏茶的功夫,皇上就会知晓。
楚玉容也知道现在她不能再给人把柄,咬牙切齿只得没拖得太过分。
映月恭恭敬敬磕头后,大大方方的道;“妾身谢谢娘娘抬举。”
她昨天拿了自己全部的积蓄买通了宫门外的侍卫,换得一个出长宁宫的机会后,本想带着那张小像去仁寿宫求一线生机的。
谁会想到,她会半路遇上皇上,还摔了一跤,小像摔到了皇上面前。
皇上问了她几句,然后将她带回了泰和殿……还给了她个份位。
一切就像……做梦一般……
扫了眼旁边满脸堆笑的田夺,楚玉容还得装大方,赏了映月一套头面。
“谢娘娘。”映月示意身边的宫女接下赏赐,大大方方地道:“娘娘放心,待美人屏绣好之后,妾身亲自给娘娘送过来。”
楚玉容盯着她那张被精心修饰过,还带着春光的脸,恨不得一茶杯砸上去。映月目的达到之后,也没再多说半句,与田夺离开了长宁宫,
楚玉容在她走后又砸了一套茶具:“贱婢,她怎么敢,怎么敢如此……”
她肯定映月是出卖自己,要不然,人老珠黄的映月怎么可能爬得上龙床,还得了份位?
翠嬷嬷站在墙角看着她发怒,却如同木头人般不声也不响,更没有劝上半句,甚至连脸上的表情,也没动一下。
楚玉容发泄够了,看着一地的碎瓷片,才气喘吁吁的坐回到了美人榻上休息。她的理智慢慢回来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整件事非常的怪异。
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了?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难不成因为自己哄了楚长铮去求娶宁香莲,所以皇上跟本就没有跟前世一样与宁香莲相识,更没有对她一见倾心,所以在见到宁香莲的小像后没有反应?
很有可能,皇上要什么美女没有,怎么会看上人妻?
不过,同理,宫里有大把比映月更年轻,更水嫰的宫人,皇上为什么委屈自己收了映月?
哪怕皇上有心想要给自己难看,也不至于这般委屈自己吧!
越想,她越觉得茫然,也越发的不安了起来,内心中迫切的惊惧跟害怕情绪开始翻滚。
怎么办,怎么办……
她不会真的就要在宫里等死吧。现在离上一世皇上驾崩的时间可不到两年了。
若是重新来过,过得还不如上一世的话,那她不就是个笑话吗?
快速的思索了两分,楚玉容犹豫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听翠嬷嬷的,向楚长铮低头吧。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她舍弃了,向楚长铮低头,那还不如继续向太后低头。
不就是楚月瑛的亲事,她就不信自己解决不了。
不过一个月,似乎有些短,但也不是不可以操作的。
宁香莲不知道自己被人又记了一笔,不过她就算是知道,只怕也是不在乎的。
胡家的事被她一插手后,解决的非常顺利,被找回来的胡志直接让人把母亲和大哥一家,甚至胡二姑娘一并送回了老家,自己带着儿子去了驻地。
听到这些,她猜到胡志真正后悔了,不过看着木香不为所动,她没有劝半句。
过日子如同饮水,冷暖自知,旁人插不得手。有缘自会聚首,无缘对面不相逢。
她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如果让楚月琳瘦下来,以及给楚适之寻求名医的事上,甚至连家里三个大的都有些忽视了。
她的举动,让外头那些努力寻找机会的人看到了一丝曙光。
半个月不到,她就收到了一张出自于药王谷的请帖,请她的人自称是药王谷谷主的女弟子,说是她的相公对楚适之这种怪病非常的好奇,愿意免费医治。
“药王谷?”宁香莲一听这个名字就嫌弃的拧起了眉:“真不吉利,还有人去求医?”
“不吉利?”楚月瑛不解:“怎么说?”
楚月琳“药王谷”“药王谷”的念了好几遍,恍然大悟:“药王药王,不就是要完?”
楚月瑛:“……”
她强迫自己无视笑得倒在宁香莲怀里的楚月琳,问道;“那不去?”
就因为名字,是不是太儿戏了点。
“对,不去。”宁香莲笑容收敛了一些;“若是真有心,为什么不是他们登门,而要让我出门呢?找个药房坐堂,也比直接找个大户人家求庇护要更像个大夫吧。”
有真本事的人不过就两种,要么依仗本事待价而沽;要么就是执着追求更高的境界,不拘一格。
明显这个药王谷弟子两头不靠。
这让她如何相信?
又如何敢把适哥儿交给他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