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了结因果</p>
穿过寂静的古路，亘今来到了战神书院。</p>
此时此刻，他证道至尊的消息已经传开，经过一夜的疯传，整个异域都得知了这一消息。</p>
八十岁的至尊，古来未有，今后也难见，所有人都在感叹，说他前途无量，证道不朽之王有望。</p>
就连沉睡的不朽之王都被惊动，对亘今的成就连连称赞。</p>
战神书院的生灵自然也得悉了，许多人和亘今同属一个时代，甚至和他同一批进的战神书院。</p>
几十年光阴逝去，境遇却已完全不同，他们好不容易追赶上来，成为了半步至尊，结果，亘今再做突破，高高在上，化作一位人道至尊，俯瞰红尘，很多亘今的故人得知这个消息后，都愣在原地很久很久，说不出话来，最终，也只能露出无奈的苦笑。</p>
同时，也有一些释然。</p>
或许，他们一开始就错了，不该去追逐无法实现的梦。</p>
有些生灵注定要翱翔于九天之上，而有些生灵，注定要成为拱卫皓月的群星。</p>
大道宫，高悬于天穹之上，巍峨而磅礴，缭绕着浓郁的不朽之气，这是战神书院讲道之地，每到一定的时间，书院的一千学员就会来到此地，盘坐在各自的蒲团之上，聆听前辈讲道。</p>
曾几何时，亘今也是一千学员中的一员，只不过，那成了他生命中的匆匆一瞬，他很快就振翅而飞，成为了不朽之王的门徒。</p>
再度来到大道宫，当年旧忆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p>
亘今漫步来到大道宫中，在一片混沌中停下脚步，静静地注视着前方。</p>
一千个学员，不多不少，有新晋者，也有老人，他相识的八臂少年、紫电王族紫夜赫然在列，是最老的一批学员。</p>
一般来说，有些背景的战神书院学员到了遁一境，都会选择冲击战神塔，得到战神称号，而后离开书院，回归自己的家族，接受更优渥的培养，以期冲击至尊。</p>
但是现在，八臂少年、紫夜……全都选择留下来。</p>
原因无他，这里有他们做梦都想追逐的男人，缩小差距，遥望到亘今的背影几乎是所有书院天骄的梦想。</p>
能来到这里成为学员，本就不是凡俗之辈，不缺大志向，而亘今就是他们的志向，每个人都在无声无息的追逐着那个背影。</p>
昨天之前，一众学员还精神奕奕，你追我赶，但是现在，这种气氛完全没有了，他们的道心几近崩塌。</p>
八十岁成道，这是足以名垂万古的无上神话，令闻之者癫狂，怎么去追？</p>
别说追了，连接近都做不到，故此，很多人都丧失了信心，精气神萎靡，也只有八臂少年、紫夜等老一辈的生灵道心依旧。</p>
执念释然过后，反而觉得浑身轻松，没有了那种重负感，修道都变得畅快了许多。</p>
道台上的不朽者看出了这一点，他没有点出，也没有安慰，追逐天上皓月是人们的本能，但是，也要认清自己，脚踏实地，对他们的未来更有好处。</p>
随着不朽者的讲道，一千个学员逐渐沉浸在了大道的海洋当中，这在一定程度上淡化了他们的失落。</p>
不久之后，讲道结束了，学员们一个接一个的醒来，都觉得大有所获。</p>
遁一境的几个生灵依旧闭眼，在沉思不朽者讲述的大道妙理。</p>
就在这时，道台上的不朽者突然站起，望向学员们背后远处的混沌雾气，那里，一道高大的身影矗立。</p>
“亘今，你来了。”</p>
不朽者出声，让在场的学员如遭雷击，呆滞当场，随后全都望向身后，每个人的表情都很精彩，有崇敬，有狂热，有叹息，有微笑……</p>
“古摩前辈，好久不见，听说你在大道宫讲道，我便找过来了。”</p>
道台上的不朽生灵正是不朽者古摩，对亘今来说有知遇之恩，当年他仍在微末，唯有古摩一个人最为看好他，在他身上投资颇多。</p>
俗话说，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古摩正是那个雪中送炭者。</p>
当年，他作为亘今的护道者，带着亘今东奔西走，去过霞渊，去过五行道炉。</p>
在五行道炉处，为了亘今，险些死在五行不朽之王的手下，直至今日，那份因果依旧铭记在亘今心头。</p>
“是啊，好久不见，大概有五十载了。”古摩笑着点头。</p>
看到如今的亘今一飞冲天，到达了一个任何人都难以企及的高度，他真的很欣慰。</p>
虽然亘今是人族，但是，他一直视亘今为子侄后辈，有一种亲切与关怀。</p>
“诸位，伱们不是一直视亘今为目标，想要追逐他吗？</p>
现在，恰逢其会，他来到了大道宫，以至尊身份进场，按照大道宫的规矩，该给这里的学员讲道一场，你们今天有福了。”古摩笑着说道。</p>
亘今也在微笑，没有拒绝，他远远的看见了八臂少年、紫夜，二人以一种复杂的目光望向他，最后，这种目光变成了深深的尊崇与敬畏。</p>
在异域，强者为天，臣服强者是铭刻在人们骨子里的东西。</p>
亘今什么为也没说，径直走上道台，盘坐下来，流露出丝丝缕缕的至尊气机，震住了在场的所有学员。</p>
他们正襟危坐，聚精会神的聆听亘今讲道。</p>
他讲述了自己半步至尊之时在红尘中磨砺道行的种种心得，也讲述了证道至尊时所遭遇的种种劫难。</p>
听着亘今的话语，战神书院的学员们有一种身临其境之感，仿佛经历这段人生的人就是自己。</p>
良久之后，大道宫寂静了下来，讲道结束，亘今直接起身，和古摩一同离开了此地。</p>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和故人打招呼，因为，所谓的故人，已然因为巨大的差距而心生芥蒂，永远不可能讨论到一块去，是两个世界的人，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叙旧了。</p>
“只用五十年便走完了最顶尖的天骄都需要走两千年的路，这个过程中，你一定受了不少的苦。”古摩叹息道。</p>
“一切的苦都是值得的。”亘今与之并肩，一同穿行在战神书院的山海云间。</p>
两个人很多年没有这样安静的散步了，都很享受这种时刻。</p>
“是啊，很值得，你开创了历史，古往今来，唯你一人。</p>
不过，站的越高越是要小心，要谦虚、谨慎，没有人会一直辉煌下去。”古摩这般提醒。</p>
“前辈放心，亘今明白，当年您也是这么教导我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