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托皱了皱眉,他压下击锤,盯着那张皱纹沧桑的脸,对方裸露的上半身是瓦伦丹人特有的棕红皮肤,是他们族群千百年来在这片土地上与自然融处的基因象征。
子弹终究是没有射出去,维克托把枪口放了下来。
“放弃仇恨是很艰难的选择,老朽深知这有多痛苦……”鸦见自己迟迟没死,重新睁开了眼。
“我不杀你,仅仅只是因为你没有趁我昏迷时杀死我,没你想得这么多!”
维克托哼了一声,把枪重新放回了枪套里。
“这个人情,我还给你,至于你的下场,歼察局会处理的。”
说完,维克托绷着脸转身,想找一条道路走下山崖。
那坨黑色的蠕动肉团,还死抱着他的裤腿,甩都甩不掉,把维克托整得无语至极。
“怜悯是难得的品德,年轻人,但你要记住,人就跟树是一样的,越是向往光明,它的根就越要伸向黑暗的地底……当那一刻到来时,你能做的,只是静静等待自己适应黑暗……”
鸦在后方送了维克托一句话,可维克托并没有被他的观点所影响。
什么黑暗光明……维克托做事从来都是随自己本性,凭直觉作出选择,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想的。
鸦叹了口气,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最后提醒维克托道“其实,这场降临仪式的真正谋划,出自那名表演家的手笔……”
……
山峦环抱美丽的湖泊,白色水鸟落在湖中央飘荡的无人小舟上,轻轻吟叫,享受着自然的恩赐。
激战的狼藉还在,没有人来为湖边的死者收尸。
白屁股踏过血泊,浑身污泥的在湖边饮水。
它忽而抬起头来,仿佛听到了什么般,朝一边的红发年轻人发出嘶鸣。
维克托重回此处,却是满心的惆怅,谁能想到,等待他归来的,只剩下了这么一匹白马呢。
他先找了件衣服穿上,然后向白屁股伸出了手。
马脑袋很温顺的伏下,却又赶紧惊慌的闪开,因为它发现了维克托大腿上的黑色蠕动肉团。
这鬼东西对维克托很亲近,但是却朝着白马张牙舞爪的变形出了满是尖刺的触手,触目惊心,若不是白屁股闪的快,它的脑袋都会被捅几个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