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韩晚娘,则是独自一人,穿着破烂的衣裳蓬头垢面,黯然地躲在门后,羡慕又嫉妒地看着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
就连楚老夫人,也交出了将军府所有的权利,把一切都交给她打理,还免去了每日的请安,到了年节,还给丰厚的红包礼物……
这一场梦,只做到第二天正午才醒。
卫如沁呆呆地望着头顶的幔帐,思绪缓缓回笼,然后抬腿就是一脚,狠狠踹在了那个叫自己起床的婆子身上。
毫无防备的婆子结结实实挨了一脚,直被踹地在地上滚了一圈。
她都懵了。
干嘛踹她?
她这是看卫夫人睡了这么久,有点担心才去叫她的啊!
但卫如沁阴沉着脸,婆子也不敢说什么,憋了一肚子气,憋屈地匆忙退下了。
而卫如沁则还沉浸在极致的美梦与痛苦的现实的落差当中。
梦醒了也就算了……
这难耐的痛痒,再次浮现上来了!!!
“啊……啊!啊!!”卫如沁发泄地狠狠捶床。
梦境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残忍。
醒来之后,哪里还有楚凛温柔体贴的身影。她甚至都不在将军府,而是展现她外室的身份的南宫辄的宅子里。
反差所带来的失落与焦躁,跟这古怪的痛痒,让卫如沁一整天都陷入狂躁中,比以前的脾气更加地坏了。
但第二天晚上,卫如沁再次做了个美梦……
跟第一次做的美梦内容虽然不一样,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甚至比第一次做的梦更加美好。
然后,第三次,第四次……
卫如沁发现,只要她陷入沉睡,就会做足矣溺死人、让人上瘾的美梦,而醒来之后,就会愈加憎恨这世间的一切。
她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一次两次还好,每次睡觉都能做这样让人根本不想醒来的美梦……
卫如沁强忍着暴躁的情绪,勉强用仅剩的理智思考。
似乎,从前两天楚钰宁来找她那次之后,她就开始做这样的美梦了。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一枚飞镖突然死死钉在了她的床架上。
照顾卫如沁的婆子惊得叫出声来。
卫如沁倒是冷静得多。
她看着那飞镖上钉着的纸,让人给取下来。
纸上只写了一行字。
三月初七,楚钰宁,下妄蛊。
……什么意思?
三月初七,就是楚钰宁来的那日,也是她第一次开始做美梦。
卫如沁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她死死盯着纸上的字,吩咐婆子去查妄蛊是什么意思。
婆子战战兢兢地去了。
不一会儿,又战战兢兢地回来了,带着一本书卷。
卫如沁一把夺了过来。
这是一本志怪的书,记载了大量的传说中的南疆蛊虫。而妄蛊,赫然在列。
“……中蛊之人,会做求而不得的美梦,使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惶惶不可终日……”
卫如沁死死盯着纸上的字,一字一句看到最后,自己的症状完完全全相符。
卫如沁将纸页都攥破了。
蛊……
她竟然中蛊了?
卫如沁的目光再次落到被飞镖钉住的字条上。
……还是楚钰宁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