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敬惠准备起身为康德的话做一番掩饰之际,就见坐在康德后侧的吉岗岸直,腾的站起来,沉声喝道:“陛下,你太失礼了…”
其实那话一出口,康德就知道不妙,因为任谁都能听得出来,自己这意思分明含有揶揄袁长安,指责他是数典忘祖、幸进之辈的意思…
“嗯?”看了一眼愤怒的吉岗岸直,袁长安又伸手止住了想要起身的直田谦也。
随后他缓缓站起来,安抚了一下已经面色大变的关东军、领事馆等众人。
“吉岗君,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坐下?”随着袁长安温和而坚定的语调,吉岗岸直愣了一下,随即弯下腰,道了声对不起,又坐了下去。
接着袁长安望着眼神中捎带着一些不安的康德,平缓的说道:“陛下这一问,虽是无心之举,不过倒也让我想起了,幼年时在浅草寺的日子。
那些年,我就天天跟在慎一大师傅身边,除了翻翻经书,余下的时间,也只能在小院子里拨弄花草。
陛下知道吗?那时,我最盼望的,就是有人来寺中祈福。
因为那样,寺里面便会热闹一些,而我也可以偷偷在一旁看,说不定,还会得到一些从没见过的吃食…”
听到这里,伪满政府的官员们越发心慌的同时,也在心里纷纷埋怨起康德。原本皆大欢喜的迎接特使的场面,硬是被康德一句话,搞成如今这个模样。
人家是奉天皇的旨意,来视察关东军的,不是让你康德皇帝揭伤疤的。
也不看看,那些日本军方以及领事馆等部门的人,都在咬牙切齿了吗?
是的,这时在座的大多数日本人,或真或假的,脸色都挂着极其怨愤的表情。
因为对于袁长安幼年时那段孤苦无依的日子,平时就连天皇陛下都不愿轻易提及,这也是因为整个东京都知道,那可是大文亲王夫妇的逆鳞啊…
这个愚蠢的家伙,要不是看在帝国需要他的份上,哼…
可能是感受到了大殿内众人的异样,袁长安舒缓了一下心情,摆了下手,欢快的说道:“哈哈,是我有些矫情了,让陛下以及在座的诸位见笑了。
其实也没什么,因为从我偶然遇见和子姐姐开始,就再也不像以前那么孤单了。特别是惠子妈妈在浅草寺修缮了别居之后,我可是每天做梦都会笑醒呢…”
………
怀远楼,在勤民楼的北侧。
此刻二楼清宴堂宴会大厅里,刚刚还各怀心思的一群人等,早就按照位置坐好。
心情镇定了些许的康德皇帝,热情的开始了欢迎致词…
随着康德举起酒杯,向袁长安致意之后,气氛逐渐缓和了起来。
其实在来怀远楼的路上,趁康德皇帝更换衣物之机,袁长安同直田谦也等人就做了交流,温和的袁长安告诉众人,大象不用去在意蚂蚁的想法…
………
当袁长安刚到新京的时候,远在哈尔滨的张宪臣秘密的跟周乙碰了一面。
接到高彬下达的任务后,周乙便前思后想了一下,怎么来完成这个任务,又或许,能不能借着这个机会,彻底摆脱高彬对自己的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