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烦意乱的拧灭烟头,撩起衣架上的衣服。
“既然您身体好了,我就回公司了。”
他转身,头也不回地朝外走,任由霍奶奶怎么呼喊都没停留。
医院楼下,黑色的迈巴赫稳稳停在路边。
霍司爵一根接着一根,抽了半包烟才疲惫的靠在后座位上:“找到了么?”
陆城为难道:“霍总,我发誓,我对天发誓!”
“我把医馆还有江小姐家,包括碧水湾我都里外翻了一遍,真的没看到夫人。”
“手机呢?”
霍司爵像是早就料到了这个答案,追问。
“我查了电话记录,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苏泠的,自那之后就一直关机,昨天……”
陆城的声音越说越轻:“销户了。”
霍司爵的心‘咯噔’一声。
他突然坐起身,蹙着一双俊眉继续问:“江谨行在哪?”
“他去英国了,但夫人好像并没跟着。电话记录显示时间是江少爷离开之后。”
陆城松了口气,忙了这些天,总算能有一件事可以交代。
话落,霍司爵又抽了一根烟,沉静良久。
他不是一个会处于下风的人,做生意是,为人也是。
从商这几年,哪怕是再难拿的项目,就算砸钱用尽人脉,他都一定会得手翻盘。
但南枝不行……
他始终按捺着,保持着最后的理智,一遍遍提醒自己:不能动粗,不能强来,不能抢!
这是他对南枝的三大准则。
但现在,南枝走得这么决绝显然已经是下了决心要和他就此两断。
霍司爵捏着烟蒂,眯着眸子看着火光慢慢燃尽,冷冽的唇终于有了反应:“去苏氏茶楼。”
黑色的车影,一路疾驰。
霍司爵下车的时候,浑身散发着冷气。
黑色的皮靴步履坚定的越过守门护卫朝二楼而去。
“等等,你们是什么人!”
守门的年轻男人刚要喊警卫,就被陆城拽着衣领拦了下来。
“我劝你少说话,不要给你家小姐惹麻烦。”
陆城贴在他耳边道,然后反手拍了拍那人的衣裳,示意他退下去。
茶楼隔间,苏泠正在画折扇。
她穿着一件修身的旗袍,正是闲情雅致,霍司爵突然就一脚踹了门。
他进来的时候,周遭气压都低了几分。
苏泠刚提起的笔,瞬间就落了下来,‘啪嗒’一声摔在地上。
“小…小叔?”
她结巴着连忙捡起笔,简单收拾了地面。
“您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来,你不知道么?”
霍司爵随意地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他抬手翻了一下茶盖,苏泠连忙叫人泡了杯茶,小心招呼着。
“小叔…向来很忙,这是第一次来我这,所以——”
“我也不太清楚。”
苏泠的话越说越轻,心里紧张的要命。
她极力暗示自己,没什么可怕。
她未婚,江谨行是她的未婚夫,就算是小叔来,也说不出什么。
是南枝自己羞愧,是她自己要走!
“南枝来过你这?”霍司爵抿了一口茶,问。
“前几天是来过。”苏泠面不改色道:“不过没呆太久,喝了杯茶就走了。”
“原因。”霍司爵惜字如金。
他越是这样,苏泠越是有压迫感。
她捏着手心,抿唇,抬眸瞬间已经满是委屈:“小叔,您是我长辈,这话我本不该说。”
“但是——”
“谨行和婶婶,他们关系好像不一般。”
霍司爵端着茶杯的手,顿时用力,骨节泛红了起来。
见状,苏泠深呼一口气,继续道:“那天,婶婶来告诉我,不会破坏我和江谨行的关系,然后就走了。我以为她早就回去了。”
“你怎么知道她没回家?”
霍司爵突然抬头,阴寒沉冷的目光扫落在苏泠身上。
她吓的呼吸困难,心跳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就眼眶泛红了起来。
“小叔这么凶做什么,您好好的找到我这,可不就是婶婶没回去嘛。”
苏泠说完,眼泪就落了下来。
霍司爵静默的喝完剩下的茶,见茶底有茶渍,他把杯子放在了桌台上。
“我眼里容不得沙。”
这话,是说给苏泠听的。
“她再有不对,是我夫人。”
“只要有我在,就容不得别人非议。”
一句‘别人’算是把苏泠撇得干干净净,言外之意无非是在说,她也只是个外人。
苏泠第一次被霍司爵这么训斥,站在那委屈的浑身轻颤,眼泪一滴接着一滴的落了下来,打在地毯上。
“小叔,我们是有亲戚关系的。”
“我知道您疼爱她,但是这件事,委屈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