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吃这套?
南枝与冷冽周旋数月,终于在这男人身上找到了突破点,她猛地一吸,擦干净眼泪,然后憋着一股劲儿,更用力的哭了起来。
这次光打雷不下雨,却真切把冷冽吓住了。他一双手顿在原处,想要靠近却又怯弱的缩回手,如此反复。
“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南枝故作恼怒,哭得撕心裂肺。
冷冽蹙着眉头,俊朗的面容有些不解,他似乎很不能理解,女人为什么会哭。
然后竟然真的慢慢摸到门边,像个孩子般无措的怵在那。
“你送我回去。”他声音小小的。
南枝挑着眉梢,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这又是哪种人格?
温柔的?
她警惕的打开门,确认林雅不在,才问,“你住在哪,我送你。”
冷冽住在阁楼的最上面。
这是南枝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虽然空间小,但藏下一个人搓搓有余。
原本这屋子是放杂物的。霍家庄园这么大,没人注意到这个小地方也情有可原。
只是南枝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大胆,直接把这里当成了庇护所。
“我劝你守住秘密,否则福叔会割掉你的舌头。”
冷冽缩在暗处,南枝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从这寒凉刺骨又带着危险气息的声音里去判断,这是最常出现的那个‘冷冽’无疑。
她知道了这男人的‘短处’,心里似乎没那么怕了。
南枝揉着鼻尖,作势就委屈巴巴的有了鼻音,冷冽几乎瞬间就皱起了眉头。
他怕女人哭!
“你放心,在你复明前我不会揭发你。不过等你眼睛好,咱们互不相欠的时候……”
南枝故意卖了个关子。
“你威胁我?”他从暗处又爬了出来。
那模样就像惊悚片里出来的怪物,只是他太过俊朗,就算骇人也还是让南枝忍不住的多看了几眼。
南枝吸溜着鼻子,怯怯的就挤出了几滴眼泪。
她分明瞧见冷冽像瞬间泄气般深呼一口气,自己抬手端起窗台边的水杯,掩饰慌乱般喝了一口。
她强忍笑意:“好好休息,注意保暖。”
阁楼阴寒,想必福叔带他藏在这一定有迫不得已的原因。
看着屋里的简陋,南枝嘴上不说却还是从楼下抱了一床厚被子,铺在冷冽身上。
“不想死,就好好爱惜自己。”
“有这个功夫折腾我,不如养好身子,等你复明的那天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南枝说完这句话,明显看到冷冽眸底闪过一丝光亮。
她有预感,是仇杀。
如果不是对方势力太过强大,他不会躲在国内,福叔也不会把他像个蝼蚁一样藏起来。
相识一场,这男人虽然算不上好人,但也没有实质性害过她。
临走前,南枝站在门边犹豫了许久,才对冷冽无比认真与坚定道,“你信我,只有我能治得好你。”
话落,她转身离去。
角落昏暗,男人缩在那静默无声地笑了。
……
接连几天,南枝不是偷偷地给冷冽送药,就是在深更半夜点着蜡烛,偷摸地带他下来泡药汤。
几次后,二人竟然有了默契。
冷冽也再也没有提过要睡在她身边的话。
这狗男人就是吓唬她,明明自己睡在阁楼更安全,还故意冒着危险也要坑害她,伤敌一百,自损八千。
“泡得怎么样了,这几天有没有模糊的光亮感?”
南枝趁着黑灯瞎火,用衣服把洗浴间的窗户全都遮住了,自己点着蜡烛蹲在浴缸边,看起来鬼鬼祟祟。
“嗯。”冷冽沉沉的闷哼一声,闭目养神,似乎很享受。
“这药材是从哪弄的
“我行医这些年都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短短几天,福叔就偷摸着送了两次。”
南枝揉搓着浴缸里的药,羡慕得有些眼红。
她本以为冰莲已经够难找了,结果昨天福叔又送了人参来,那一根须,有她的两根手指粗,真真的好东西!
“换来的。”他说的云淡风轻。
“怎么换?还有这么好的事?”南枝凑上前,等着冷冽开口。
他脸蛋发热,迷离地睁开眼睛,看了南枝一眼嗤笑:“拿50万换。”
她一时语塞,根本不敢想福叔到底多有钱。
“泡好就出来,回去睡觉!”
南枝懒得和他废话,这都已经折腾到后半夜了,白天要装作无事发生,夜里还要照顾这个祖宗。
连连好几天下来,就算她是铁打也受不住!
她扶着冷冽刚站起身,门外突然有人敲门。
南枝吓得浑身一个机灵,天灵感几乎炸裂。
这是后半夜!
到底是谁会来她的卧室?
是福叔?
南枝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里默求了千万遍才敢开口:“谁?”
那人没说话,突然开门。
幸亏南枝把门反锁了,他推了几次没有打开,才有些怒意,“南枝?”
熟悉的声音冲破大脑。
南枝心里又是激动又是怕得半死。
老天爷,霍司爵不是要半个月才能回来吗?
她手脚哆嗦,到最后已经不是她扶着冷冽,还是冷冽强撑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