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过控制台，伸手握着她的胳膊将其拽进副驾驶，再迅速偏转车身。</p>
一辆失控哦载具撞向他们的车尾。</p>
约翰顺势调转方向，轰起油门远离，身后传来接二连三的碰撞和爆炸声。</p>
“掉头……回去……”</p>
艾隆娜说话有些艰难。</p>
红色数据流还在跟她争抢控制权，金和红两种颜色在她的瞳仁上闪烁。</p>
“设备是……控制的，不让我们走……得回去杀了黑客。”</p>
“回去？”</p>
约翰瞥见后视镜里密密麻麻的载具，又转过来时不时瞥向艾隆娜。</p>
轰隆隆，滋滋~</p>
混乱压抑到极限后爆发了。</p>
笼罩在半空中的钢架网络发出恐怖的弯折声，每个转角都在往外蹦灰尘，机械过载的轰鸣震动了大地。</p>
每个人都忍不住抬头。</p>
蓝色电流在金属钢架上攀爬蔓延，电缆被高压挣断掉落，带有钩锁的绳索开始攻击人，巨大的电磁吸盘呼啸而来……</p>
叮叮当当！</p>
散落在周围的金属蛋壳，废弃车辆的残骸，甚至是沾染血肉的义体碎片全都他妈的在往天上飞！</p>
铁盘子就像黑洞，互相交错的磁力风暴席卷了整个拆车厂。</p>
空车被整个吸附起来。</p>
那些粗壮的绳索在摇摆，钢结构不堪重负倒塌横在路中间，隔断了退路。</p>
【不让我们走啊。】</p>
【嘿，狗娘养的搞这么大，哪舍得让你活着回去？】</p>
呼~</p>
滋滋滋——</p>
硕大的金属弯钩陷入地面，勾起碎石残骸掠过了约翰的越野车。</p>
滋，啪！</p>
“法克。”</p>
约翰被游走的电流烫伤，另一侧玻璃全都被铁块给搞碎了。</p>
艾隆娜稍微恢复了一点。</p>
拆车厂是被铁足昆布的助手控制的，自动炮台和浮空车，以及所有装载了智能芯片的载具都是对方的武器。</p>
她也被敌人重点照顾。</p>
“想活就得把黑客杀掉。”</p>
“你的植入体都被锁死了，就算莽进去还有什么战斗力吗？”</p>
“我能让ICE固件超频，切断他的控制权。”</p>
“人家再黑你一遍怎么办？”</p>
“有几十秒的间隔，距离够近的话，应该来得及把他杀了。”</p>
艾隆娜说出自己的判断。</p>
约翰读懂了她的表情——如果自己拒绝返回，她就会独自开车冲进厂区深处。</p>
他犹豫片刻后冲进了维修车间。</p>
艾隆娜看他下车，以为是放弃了，正准备挪到驾驶室接管方向盘，身旁的车门就被约翰拉开了。</p>
他撑着副驾座椅，问道。</p>
“你解开控制需要多久？”</p>
“程序超频需要40秒启动，然后会获得55秒左右的自由活动时间。”</p>
艾隆娜如实回答。</p>
约翰在视网膜启动了一个倒计时，然后把她扛出来放在摩托车后座。</p>
这里都是烧燃油的旧型号的，不用担心被黑客远程控制。</p>
约翰挑了个油箱最满，速度最快的，扭动了上面的钥匙。</p>
他对着艾隆娜说了句开始。</p>
【倒计时：39s↓】</p>
摩托车昂起前轮。</p>
暴躁的引擎震得大腿发麻。</p>
约翰撞开障碍物，冲上主干道，压弯漂移后逆着逃亡方向飞驰。</p>
【你…隆娜……做……疯啦？】</p>
【…翰…法克…死么！】</p>
队内频道里传来断断续续的怒吼。</p>
信号源被凌乱的磁场屏蔽，黑客的封锁半径比想象中还要大。</p>
约翰冲出去就被盯上了。</p>
一道红色数据流袭来。</p>
【义眼重启：进度31%】</p>
但他没有减速，反而把油门踩死，借助障碍物腾空而起。</p>
摩托扎进了车流的海洋，在商务车较为平缓的车顶上不断前进，直到越过第一梯队的封锁才落到地面。</p>
嗡嗡嗡……</p>
狂风在耳畔呼啸。</p>
约翰眉头紧锁，夹克外套猎猎作响，他身下的摩托车左右弯折，在密集的障碍物中穿梭。</p>
刷，滋滋！</p>
巨大的金属钩落下。</p>
电缆如同飞扑的毒蛇，湛蓝色的电弧和澄黄色火焰在马路上迸射。</p>
约翰压弯闪躲。</p>
【义眼重启：进度78%】</p>
他眼前闪过五彩斑斓的直线，视野开始不间断频闪，躲避车流的距离也不那么准确了。</p>
砰！</p>
擦肩而过的装甲车撞断了右后视镜。</p>
约翰没有丝毫慌乱，死死盯着跑道尽头的塔楼——黑客能调度整个拆车厂的设备，最有可能的位置就是那了。</p>
【倒计时：13s】</p>
艾隆娜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行动。</p>
【义眼重启：进度91%】</p>
但是约翰在抵达塔楼前就会失明。</p>
他没有告诉艾隆娜，松开左边握把，拿起她的手伸进自己的外套。</p>
事情发生得太快。</p>
艾隆娜的装备都没机会拿。</p>
她碰到了约翰的枪套，心领神会地把SOCP蝴蝶刀和左轮握在手中。</p>
约翰冲出包围圈。</p>
最后一段路是笔直的长道，穿过物料进出口就能看见散落着路锥，木箱杂物，还有三层高的塔楼。</p>
【义眼重启：进度100%】</p>
约翰的瞳孔瞬间涣散，弥赛亚义眼在脑袋里微微发热。</p>
他视野一片漆黑。</p>
【倒计时：5s】</p>
“四。”</p>
约翰念出声。</p>
他稳稳地握着车把，保持高速行驶，旁边传来子弹破风的声音。</p>
墙壁上的自动炮台在射击。</p>
“三。”</p>
他拧死油门——现在减速或者停车都会让两人变成靶子。</p>
“二。”</p>
倒计时的声音散在风里。</p>
约翰眼前是黑的，摩托车的轻微震动通过触感传遍全身。</p>
心理素质稍差就会人仰马翻。</p>
“一。”</p>
时间仿佛停止了。</p>
摩托车撞在路锥上，在空中翻滚好几圈后落地，带着狭长的火花和金属碎屑向前滑行……</p>
约翰滞空飞起。</p>
艾隆娜的斯安威斯坦启动了——蓝色流光从双眼向后延伸，后背的金属螺钉烧穿衣服，留下一排圆形焦洞。</p>
她抱住约翰落地翻滚，用金属手臂承担主要的撞击和摩擦。</p>
约翰顺势蜷缩身体。</p>
他被松开，贴地滑行了一段路，撞到围墙边缘才停下来。</p>
砰！</p>
四楼的玻璃应声炸裂。</p>
艾隆娜沿着铁架攀进四楼的窗户，手里握着伏特加左轮和蝴蝶刀。</p>
持枪的放逐者齐刷刷回头。</p>
昏暗的长道里亮起猩红色的灯。</p>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