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帮朝臣喊了半个时辰,喊到声音沙哑,喉头充血,头晕眼花。
沈峤这才上前一步,翻开手中的手札,嘴边噙着一抹冷笑。
“右都御史张安基,庆和三年,侵占百姓良田四十亩,
庆和九年,纵容其子,当街调戏民女,民女不堪受辱,于家中自尽。
庆和十年,收受贿赂二百金。
证据确凿,立刻拿下,押入大牢。”
“光禄大夫孙睿哲,庆和年间,罔顾律例,伙同其兄贩卖私盐……”
“中书舍人程博文,身居要职,却结党营私收受贿赂……”
“散骑常侍郭伟名……”
……
一时间,被围困的朝臣双腿一软,倒成一片,面如土色,眼见身边的同僚被带上镣铐,押入大狱。
内心惊惶,又怕又悔,沉浮官场十数载,谁又能保证自己清清白白?
一时两股战战,再也没有了嚣张的气焰,有的已经不停哀求,“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沈峤似笑非笑,一脸念了七八个官员的罪名,眼瞅这帮大臣犹如惊弓之鸟,似乎下一刻就要晕了过去。
右手微抬,包围的禁军立刻露出一个缺口。
朝臣们惊疑不定,不敢轻举妄动。
“陛下有旨,一炷香内还未自行散去的臣子,一律以结党营私罪论处,绝不姑息。”
此话一出,全场死寂。
反应快的大臣立刻朝着乾清宫的方向重重叩首,紧接着迈着酸痛的步子,头也不回,逃命似的离开了。
宫门外很快重新变得空荡荡,像是一场闹剧,无声无息,消弭于无形。
……
待到国公等人得知消息时,大势已去,民间舆论已经发生翻转,毕竟太后回不回京与这些百姓又有什么关系呢?
圈禁一两个亲王于他们的生计毫无影响。
可宣和帝雷厉风行,处置了十几个贪官污吏,归还被侵占的良田,洗刷曾经的冤案,整治私盐贩卖……百姓却是实打实的看在眼里,得到了好处。
在这场无形的争斗中,宣和帝不费一兵一卒,也不曾有过半句解释,便让国公党元气大伤。
百里寒这才惊觉,宣和帝并不在乎名声,行事果敢,我行我素,颇有威仪,顿感棘手。
想到两派纷争如今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越发躁怒,频频向五台山发去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