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续讲,再说了,就算闻出来是汽油又怎样,对方能怎么修改?是全部擦掉,还是烘干换掉?不管是哪种,你一眼就能看出不对劲来,即便不用我说,你那时也知道是在画里还是画外了。
吴听寒顿了顿,又开口讲,所以对方为了不让你发现,又为了不让你点着,唯一的办法就是对打火机的火焰动手,改成画上去的火焰,让你能看见,但点不燃任何东西,也没有丁点温度。
我闻言忍不住苦笑一句,讲,我原以为你是通过打火机没有温度,就判断出我们在画里,却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还藏了这么多弯弯绕。要是你不给我解释的话,我想我一辈子都想不明白。
说完之后,我又摇头叹息一声,说了句,这就是你们匠人的世界吗?每时每刻,都在勾心斗角,呵呵。
王先生是如此,吴听寒也是如此,还有那个张哈子,三言两语就能想出这巧妙的破解之法,必然更是如此了。
我不知道我这一声苦笑里是不是带着些许无奈,以至于吴听寒听了之后,少见的没有挤兑我,而是用比我更无奈的语气对我讲了句,其实像你这样做一个普通人,无忧无虑,也挺好。
看得出来,她身为一个匠人,手握匠术,工于心计,但其实也不见得比我过的开心。
我原本想要安慰她几句,但还没说话,她就当先用下巴点了点前面,讲了句,画没了,开车吧。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一语双关,到底是画没了,还是话没了,只好闭上嘴巴,按她的指示发动汽车,拨动转向灯,驶向前面渐渐显露出来的泥土路。
穿过燃烧画纸的时候,因为车身上提前被吴听寒浇满了水,所以全车上下毫发无损----在画里看那火光漫天遍野,但钻出来后再侧过头去看,不过就是一幅普通画卷在燃烧罢了。
车子没开出多远,我就发现太阳已经偏西,挂在山头上随时都有落下去的可能。
而我们也已经不在高速路上,而是在高速路旁边的一条小道上,困住我们的那幅画,应该就是从高速路上接驳,然后顺延到高速路外,这样即便是败露,也让我们没办法继续走高速。
因为这条小道比高速路要低上一人左右的位置,除非这悍马能飞,否则怎么也没办法再上高速。
吴听寒冷哼了一声,说了句终究还是被算计到了后,就双手环胸,闭目小憩去了。
我倒是觉得还不错,至少对方没有把画卷接驳到悬崖上,那样我们就算逃出了画卷,也要摔下悬崖粉身碎骨了。
再说了,退一万步讲,对方把我们弄下高速,还替我们省了前面那么长一段路的高速费,少说也有四五十块吧?----我突然想到一个发家致富的妙计!
我喊了一声吴听寒,然后问她,能不能教我对景挂画?
她赫然睁开眼,一脸警惕的问我,你学它想干什么?
我讲,等我学会了,在下高速之前,设一个和高速旁边小路接驳的风景画,让往来的车辆可以从我那里下高速,我只收一半的高速费,这样一来,用不了一个月,我就能挣几十万,一套房的首付就出来了啊!这种好事你敢想?!
我越说越兴奋,感觉自己过上有房有车的生活近在咫尺!
听完我的话,我看见她脸上的警惕瞬间消散,然后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后,就再次闭目养神去了,不管我说什么,她都没再接茬理我。
呵,真是个小气的女人,大不了我赚到钱了分你一半!
吴听寒还是没动静。
我讲,要不三七也行,我三你七。
……
最多二八,不能再少了!
……
一九!这是我最后底线了!吴听寒,做人不要太贪心!老百姓也是有脾气滴!
吴听寒猛然睁开眼,神情严肃的对我说了句,开门,解安全带!
我以为又遇到了什么诡异的事情,所以都没敢细问,就第一时间就按照她说的做,正要回头问她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的身子腾空而起,然后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而吴听寒那臭婆娘,一脚把我踢下车后,开着车扬长而去……
看着渐行渐远,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悍马车屁股,我突然明白了一个对我来说可以信奉一生的道理,那就是,在我打不过吴听寒之前,我是没资格在她面前发脾气的!
武力被碾压不说,眼界智商也被压制……
再一想到她身后还有洛小阳,还有那个曾和洛朝廷比肩的张哈子……这么算下来的话,四舍五入约等于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得过她了……
姐,我错了!
我不学匠术了,你快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