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它那志得意满的样子,和它那野心勃勃的盘算,我原本就冒火的心底,顿时燃起熊熊烈火。
向来不怎么说脏话的我,这一次实在是没忍住,直接学着张哈子的口头禅,冲着那家伙大骂,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你真当老子这五年滴时间是打酱油滴?
话音落,我右脚往前踏出一步,加上之前走过的步数,恰好是十三步。
我没空扔铜钱,但我两只脚掌下面都已经破溃流血,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了一个鲜红的脚掌印,比起铜钱的效果过之而无不及。
十三太保落子定!
我轻声呢喃一句,那被我踩在地上的血脚印,瞬间冒起红色光芒冲入那漆黑的夜空中,下一刹,就好像是一个血红的大脚印从天而降,印衬在半空之中,时隐时现,像是存在,可仔细去看又不存在。
而我踩在地上的每一个脚印亮起光芒的时候,都有一声震天动地的响动传来,就好像是这大地之上,有一个巨人正在缓缓迈步前来一样,巨大的脚掌踩在地上,震得地面发出巨响在这漆黑的夜里回荡。
当最后一步落下,那张大嘴巴打算将我整个吞下的高矮阴人,周身上下,突然浮现出一道道裂纹,仿佛头顶之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压力,将它的身体给尽数的踩碎一样,刹那间就在我眼前支离破碎。
不仅如此,在它身后的那间普普通通的房子,也仿佛被那血红大脚给踩的粉碎一样,‘噗’的一声之后,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个半人高的深坑,里面摆放着一副棺材。
我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困住张哈子的那口棺材,于是急忙上前,不管脚上的伤口,直接运足气力,一脚朝着棺材盖子踢过去。
鞋匠的一脚开并非是浪得虚名,即便我学的不精,但要开这口棺材,还是绰绰有余。至于我为什么会鞋匠一脉的匠术,是因为当初在土司王墓的时候,我拜过陈有礼为师,当了一个小时的鞋匠。
这五年时间下来,我在跟着张哈子学匠术的同时,也在四处寻找鞋匠前辈,虽然都只是摸到了门槛,但好在一般情况还能应付。
当那口棺材被我一脚踢开后,我并没有急着去往里看,而是在嘴里含了一枚铜钱,然后才伸长脖子往棺材里面看去。
让我失望的是,棺材里并没有张哈子的身影,只有一具被压得变了形的腐烂尸体。从裸露在外面的腐肉来看,应该是被重型汽车给碾压过,因为尸体上还有一些橡胶的碎屑和刺鼻的气味。
而且碾压的方向,应该是从脚往头,所以使得它的尸体很长,在棺材里从腰部折返了一圈,脑袋就睡在它自己的脚边。难怪它刚刚一高一矮,而且篾刀还砍不烂,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重新合上棺材,然后茫然的看着漆黑的四周,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去寻找张哈子。
送葬队就是往这个方向来的,按理来说张哈子就应该在这附近才对,总不至于送葬队抬着他就在这里过一路,然后又往其它的地方去了吧?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身后阵阵凉意袭来,山上的夜风虽然冷,但不至于如此冰寒刺骨。
我急忙转身看去,然后就被眼前的一幕给震的好半晌才敢重新呼吸----之前聚集在山腰面前的那些等着吃席的阴人,此时此刻竟然全都站在我面前,密密麻麻,不计其数!
完了,刚刚那一下用力过猛,把前面的那些阴人都给惊动了。现在好了,它们肯定都知道我是阳人,而且就是它们等着吃的那道烤全羊了。
相比较回龙地那密密麻麻的阴人,这里的阴人显然更具有威胁力,毕竟回龙地的阴人是被我身上的阴虫给吸引过来的,而这里的阴人,则是实实在在想要吃我的肉!
我右手提着篾刀,左手下意识的摸了摸戴在脖子上的镇魂铃,心想只能放手一搏了,至于能不能活下来,那就要看我爷爷保不保佑了。
就在我做好了拼死抵抗的时候,令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我看见站在我面前的那些密密麻麻的阴人们,居然同时伸出手来,向外指着山脚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