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结完手印后,我便将这枚铜钱朝着其中的一条胳膊砸了过去。铜钱刚要出手,我就感觉自己的肩膀一沉,然后那枚铜钱就毫无例外的打偏了。
我不敢回头看,只是稍稍侧过脑袋,用余光往我身后看了一眼,结果什么都没看到。
难道是巧合?但是不应该啊,肩膀好端端的,为什么会突然往下一沉?
我想不明白,而且也没时间让我去想这个问题。于是我从右臂上捡起一枚铜钱,重复之前的动作后,就准备把铜钱给砸出去,但就在我要松手的瞬间,左肩上那下沉的感觉再次袭来。
只不过这一次我已经有了准备----之前要投掷铜钱的动作,不过是为了骗对方上当。当然我也没有把握,仅仅只是一种尝试,成不成就不取决于我了。
不过还好,我猜对了。
所以当那下沉的感觉消失的瞬间,我立刻就把手里握好的铜钱给砸出去,与那下沉的力量打了一个时间差。
铜钱这一次准确无误砸在那惨白胳膊上,只听见‘嗤’的一声,那惨白胳膊被砸中之后,冒出一道黑色轻烟,像是被火烧着了一样,没一会儿就烧了没影了。
没了这条胳膊阻挡之后,我往前推的时候简直是易如反掌,很快就把墓碑又往前推进了一些。那条仅剩的胳膊还不放弃,抓着墓碑的基座就往回拖,似乎还在负隅顽抗。
于是我故技重施,又捡起一枚铜钱,然后虚晃一枪,再次砸在那胳膊之上,等黑色轻烟散尽,我终于把墓碑转了过来,使其正面朝着堂屋,然后双手抱住墓碑,用身体抵住,生怕它又会转回去。
等了一会儿,墓碑并没有什么动静,我肩膀上也没有那下沉的感觉,我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但双手还是死死抱住墓碑。
不多时,我就听见房间里面,传来砰砰两声沉沉的闷响,听上去好像是人体砸在木地板上的声音。
应该是张哈子说的奏效了,那两具尸体又重新恢复了原样,变成了真正的尸体。
果然,没过一会儿,张哈子就摸索着从屋里走了出来,然后朝我这边走来,开口就问我,哈挫挫,死老没得,没死滴话吱个声。
于是我很配合的‘吱’了一声,惹得张哈子抬脚就踹。
这一次我没躲开,因为我要抱着墓碑,免得我稍不注意,它有反转过来,所以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
于是张哈子都愣了,问我,你啷个不躲?
我把我的理由说给他听后,他摇了摇头,讲,可以松手老,它们本来就是黔驴技穷,在做最后滴生死一搏。结果现在阴魂又被你打散老两条胳膊,它们哈啷个可能挪得动这墓碑?
听到这话后,我这才松开手,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着墓碑,大口大口的呼吸----不吹不黑,我现在觉得这空气都是甜的。
但人一旦放松下来,身上的疼痛就会成倍放大,就好比我脚趾上的疼痛,之前在跟那两条胳膊对峙的时候,我都没感觉自己到脚趾在痛,但现在去钻心钻肺的痛,有一种马上就要痛死的错觉。
张哈子从堂屋里找来背囊,然后丧尽天良的让我用高纯度的烈酒泡脚,痛的我忍不住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
等我泡完脚,张哈子就扔给我一沓纸,让我贴在脚趾上,随后又扔给我一双鞋,正是我脱在床前用来当胜杯用的那双。
我穿好鞋子,问张哈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它们不会再搞事情了吗,为什么还会弄出这么一处,差点没把我们两个给困死在房间里。
张哈子苦笑了一声,然后指着那墓碑讲,成也是它,败也是它,差点就因为这东西,我们----不对,是整个谢家村都要下去见马克思。
我有些不解,急忙问他,跟这墓碑有什么关系?
张哈子讲,要是这墓碑背对到堂屋,你讲这栋屋像么子?
众所周知,墓碑背对着的,向来都是阴宅。也就是说,墓碑被反过来之后,好好的一座阳宅,就变成了阴宅?
张哈子讲,整栋屋滴框架是阴宅,那处于正中间滴堂屋是么子?
我闻言瞪大眼睛,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是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