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座坟的封土填完了之后,村长就吩咐人去给这两座坟立个碑,还说不需要搞那么奢侈,简简单单的就行。
一听到这话,我直接就炸毛了。你大爷的,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一块墓碑,我和张哈子刚刚差点交代在屋子里?!
你现在竟然还要给它们立碑,你是嫌自己命长了么?
还没等村长吩咐的人应承,张哈子就直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讲,就这样挺好,莫再节外生枝,立碑上坟什么滴,想都不要想,就当你们村从来没得这两个人。
村长一听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因为在他眼里,这两具尸体也是受害人,而且又都是同族之人,给他们立碑上坟,那是理所当然的。
张哈子没有解释,只抛下一句‘你不想断子绝孙滴话,你就尽管立碑上坟’后,就领着我下山去了。
张哈子这句话极具震撼力,人群里那些原本还有反对的声音,很快就全都不自觉的后退了一两步,站的离村长远了些,免得被抓了壮丁去给那两座坟立碑。
我甚至都还能听见之前被村长抓壮丁的那人找借口推辞的声音,说什么最近拉肚子,不适合去打碑。
听听,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你丫的挖坟挖了半天,都没见你拉肚子,这一下就拉肚子了?
而且这还算好的,其中有更离谱的,居然说自己大姨妈来了,不能使劲儿,惹得其他青壮哄然大笑。
听到他们推辞,我心里虽然很开心,但更多的是担心,万一他们当中有人犯了浑,给那两座坟给立了碑,那岂不是又要引起一场腥风血雨?
再说了,现在的人或许还记得不能立碑上坟,可再过几十年,甚至上百年,要是没人记得这一点,给那两座坟立了碑,那又当如何是好?
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好的解决办法,于是不得不回身看了一眼半山腰,希望至少在他们这几代人中,不要再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谢不归没有跟上来,而是留在那里继续监督,这倒是让我放心不少,别人不知道昨晚的事,他可是一清二楚,只要有他在,相信村民们不会做出格的事。
我跟在张哈子身后,一直走到山坡下都没有回头,直到跳过那道沟,双脚踏在进村的路上,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前天晚上被困在这座山上的经历,即便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我回身看了一眼半山腰,因为角度的关系,我看不到坟地里的情况,也不知道他们讨论完了没有。
张哈子则是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为了从他嘴里套出‘如何防止几代人之后,会有人给那两座坟立碑’的方法,我急忙跟上去,采用迂回方式问他,不能给它们立碑,是不是因为刚刚在院子里发生的那种事,把阴宅变成棺材?
张哈子一脸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讲,你这是么子脑回路,两件完全不相干滴事,你都能联系到一起?
我讲,难道不是迈?都是有碑,都是两层结构,堂屋能变成棺材,为么子草席就不能变成棺材滴代替品?
张哈子讲,这就是为么子要用草席裹尸体滴原因----棺材棱角分明,有脊有梁,和轻柔无骨滴草席完全不同,啷个可能代替?
原来如此,难怪张哈子在那些人来之前,就已经用草席把它们给裹好,原来是早就做好了防备。
但问题又来了,既然立碑不会让它们钻出来搞事情,为什么还要拒绝村长的要求,不给他们立碑上坟?
张哈子没好气的反问我,你屋个仙人板板,啷个立碑?你让石匠先生啷个刻字?是刻他谢川计,哈是刻他儿子谢流昀,哈是他孙子谢不昕?
我张了张嘴,最后又不得不把嘴巴给闭上,因为我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他们爷孙三代,每个人的身上都有其他两人的东西,说的不好听一点,现在根本分不清楚他们到底谁是谁,根本没办法刻出他们的名字。
张哈子接着讲,这都哈不是关键,大不了就按照他们脑壳上滴那张脸刻字就行老。但是哈挫挫,你有没有想过,要是真滴给他们立老碑,会有么子后果迈?
我有些不解,这能有什么后果,不就是多出一块碑而已吗?后山上那么多碑,也没见出什么事。再说了,连名字有可能都是错的,立在那里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张哈子闻言冷笑一声,似笑非笑的问我,哈挫挫,如果一个人没死,但却给他挖老坟立老碑,而且坟里头真滴有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滴人,你觉得这会没得问题?
听到这话,我身体猛然一震,脑海里瞬间蹦出四个字----瞒天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