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的看向张哈子和吴生,结果发现他们两个也是一脸懵逼。
的确,匠人这行当,千年以前就有了,到底怎么产生的,谁知道?
在我的印象里,无非就是因为民间民俗,然后就产生了匠人这么一个职业,难不成还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婉娘讲,各门各派的匠人匠术,可以说都是顺其自然,通过千年的积累,自然而然就形成了。独独我们黹匠,是祖师为了克制髡匠特地而创立的。而这,也就是我们黹匠一脉,世代都是单传的原因。
我被婉娘的这番话给震惊到了,她接着讲,正是因为世代单传,所以我们这一脉的气运,全都系于当代黹匠身上,如此一来,他们髡匠就算再厉害,也没法劫走我们黹匠一脉的气运,使得髡匠始终无法圆满。
没想到,万万没想到,我原以为匠人都是自然而然产生的,却没想到黹匠这一脉,竟然是为了不让髡匠圆满,特地创立出现的。不得不说,黹匠一脉的祖师,的确是为常人所不能为!
婉娘继续讲,我们黹匠跟其他匠人不一样,大多数匠术都是为了克制髡匠而特创的。所以只要能感应到有阴髡匠的气息,哪怕是千里之外,我们也能对其施展匠术,实现不出门也能将其直接咒杀!
她顿了顿,看着我讲,其实你还没进门,我就已经知道你不会是阴髡匠,因为这千千结,是遇强则强,所以如果你真的是阴髡匠,而且匠术高明的话,应该早就已经死了才对。
如此看来,我和张哈子这一次,真的是误会婉娘了?这一切都不过是因为一次乌龙?
不过还好黹匠世代单传,否则在婉娘这里解释清楚了,说不定还会遭遇第二位黹匠的千里咒杀匠术。
婉娘继续讲,其实看到你那张脸的时候,我也能猜得到,你这些年遭遇了什么。你身上那满是阴髡匠的气息到底如何而来,我也能猜个三四分,奶奶我没有别的东西给你,只希望你日后为人行事,尽力就好,切莫强求。
听到这话,我想到还躺在青铜血棺里的凌绛,点了点头,莫名有些伤感。
她说完之后,又对吴生讲,吴清生,你不是已经打算金盆洗手了吗?怎么又跟匠人纠缠在一起了?
原来吴生的原名叫做吴清生,我就说嘛,吴家男性的字派是秉正清廉,跟女性芝兰听香对应。以吴家的传统,不可能给他取名吴生这样两个字的名字,原来是他自己把中间的‘清’字给还给了吴家。
吴生讲,我表姐出了点事,被困在回龙地了,她入坟之前,留了信息,让他们来找我。
婉娘闻言,眉头一挑,你哪位表姐?不会是能画魂的吴听寒吧?
吴生苦笑一声,讲,就是她。
婉娘闻言摇了摇头,能把她都逼上绝路的,这世上没有几个。面对这种对手,你们觉得你们有把握能救得下来?
张哈子讲,救得下来要救,救不下来也要救,老子就不信老,哈有人挡得住老子滴篾刀!
听到这话,婉娘的眉头再次挑了挑,然后忍不住往前伸了伸脖子,看着张哈子讲,你是……重庆张家的娃儿?
吴生点点头,抢着回答,讲,他就是张破虏。
婉娘闻言,顿时目瞪口呆,讲,六十年前洛朝廷,六十年后张破虏的张破虏?!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刚要开口解释,结果婉娘伸手制止了我,讲,别,别说,这肯定是他的手笔,以他护犊子的性格,和收官无敌的本事,应该还有伏笔留下。你别告诉我,我怕我会打乱他的布局。你们去吧,必要的时候,我会出手相助。
原本满怀愤怒复仇而来,没想到最后竟然变成了不打不相识的友人。这世事无常,谁能说的清呢?
临走之时,张哈子在我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我虽然不解,但还是走过去,拍了拍婉娘的手,让她好好休息,不用太过操劳,我们晚辈的事情,我们自己会解决。
不知道为什么,这简单的几句,婉娘听了之后,那枯涸的眼里,竟是渗出淡淡泪光来。
我转身离去之时,隐隐听见身后传来婉娘对苏婉说的话,她讲,婉儿,记住这几个人,他们都是世上顶好顶好的人。日后有难,可与他们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