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缺才出了虚空，回到九灵群岛，便有蟹妖来寻他：</p>
“佛子大人，公主有请。”</p>
谢缺没有多问，只是肯首后，便跟着那蟹妖便去了。</p>
那两头青花鱼妖，则也依旧跟在谢缺的身后。</p>
那蟹妖言道，万圣公主现在不在仙山，而是深海之下的一座祭坛。</p>
血祭仪典即将开幕，所以公主需要为举行仪典做些准备。</p>
谢缺也是颇为好奇，便和他们一起钻入了海水之中。</p>
几妖带着谢缺，不知潜入海底多深之后，方才从深邃不见光明的世界见着了一丝明亮。</p>
谢缺思索着，除了这血祭仪典之外，也不知晓万圣公主唤自己去是所谓何事。</p>
毕竟这仪典已经举行了不知道多少年多少次，和自己也无任何干系。</p>
但万圣公主却是吩咐过了他们，见到谢缺必要恭敬行事。</p>
那祭祀也不多加思考，如实回答道：“禀告佛子，一年一次。”</p>
按照万圣公主所言，海神殿在鼎盛时期几乎是包含了大半的穹宇海。</p>
这鸟首祭祀身高近乎二十米，观其首应是一头海鸥。</p>
作为信徒，能够亲手为神灵献上血食，便是极为光荣的事情了。</p>
谢缺点了点头，并没有什么情绪，反而是有些好奇。</p>
仪典结束了，这些妖怪祭祀开始拆卸祭台。</p>
那么举行一次血祭仪典，便是需要十多吨的药血。</p>
她的口中也是在此开始念念有词：“蒙夫有德，天地恩之，既以神之，斯祭诚之……”</p>
随着她的念动，天上那九条小蛇竟是变得灵动起来，不断地朝着天上的金光飞去。</p>
待那明光离得近了，水波骤然被隔绝开来，谢缺只感自己仿若进到了一个新的世界。</p>
须臾之间，那九头黑色巨鸟便是喝完了药血。</p>
“那还真是巧了。”谢缺瞥了一眼珊瑚神像，其上此时已然是散发出一股鲜红的光采：“那便多谢公主了。”</p>
按理而言，一位神灵能够赠予信徒的神恩是有限的。</p>
那鱼妖犹豫半晌，不由将目光放在了带领谢缺来的那蟹妖身上。</p>
什么紫府金丹、化身为道，也不过都是些添头，是展示给别人去看的。</p>
谢缺肯首，心思却是一下就变得灵活起来了。</p>
这哪有什么感想的？我又不是九头虫的信徒，谢缺心中诽谤。</p>
一股炙流顿时从舌尖升起，谢缺只感体内火热。</p>
“海灵芝……”谢缺不由怔了。</p>
但这也并非是重点。</p>
祭台周围已然站满了妖兵。</p>
若是常人敢于这般行事，这些祭祀们早已将之分尸了。</p>
与此同时，谢缺也便见到了那祭坛。</p>
白雾有转眼间化作了九条小蛇，开始攒动。</p>
“无妨，待仪典结束，本宫还有要事和佛子相商。”万圣公主目光炯炯，也不知晓正在想些什么。</p>
只是其今日打扮并非此前所见，而是花纹繁琐，就连首饰也都有极大讲究，似是为了这仪典而来。</p>
谢缺目光掠过这些正在干活的信徒们，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p>
他自己是在穹宇海待过的。</p>
她褪去了头上珠光宝气的祭祀冠，将之随意扔在一侧。</p>
但他也明白，如今九头虫未醒，这万圣公主即便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骗局，也不会一次揭穿。</p>
原本隐藏在窍穴内充裕的气血，此刻不禁是燃起了一团烈火，但又转瞬即逝。</p>
这般巨大的九头虫……</p>
而万圣公主则是走到了谢缺的身旁。</p>
她手持一面大幡，挥舞之间白雾飘散。</p>
海神不同于道门佛教内，妖怪也是可以拜神的。</p>
万圣公主当即掩面而笑：“佛子谬赞了。”</p>
谢缺靠此几乎是可以断定，这其中不仅仅是妖兽的血液，也还掺和了大量的其他膳补药材、</p>
“无事，不过半柱香不到的时间。”谢缺也是笑笑。</p>
一旦有损，恐怕九头驸马也会受到影响。</p>
谢缺估计，只有六境大妖的血肉，方才有这般效果。</p>
谢缺让这祭祀继续诵念经文，自己则是拦下了一刚准备倾倒血液的鱼首祭祀。</p>
万圣公主指挥着群妖，搭建起了一个仿若龙首般的祭台。</p>
谢缺眯起了眼，目光落在了珊瑚身上之上。</p>
其中血腥味浓郁，若是靠的近了便可以闻到扑面而来的腥臭味。</p>
怪不得……那些轮转道中的典籍皆言海神乃是邪神。</p>
他心思一动，不禁问向鸟首祭祀：“你们这仪典……多久举行一次？”</p>
但他们也知晓，公主不止是海神殿真正的话事人。</p>
他细思自己所为也非秘密，便是低着头，看着谢缺，用尖锐的声音回答道：“禀告佛子，我们这是在准备血祭仪典。”</p>
若是能够得到这药血的配方，用来培养自己的武人势力，将要事半功倍。</p>
但这是海底，谢缺也很明白，这想必是这祭台所弄出的异象。</p>
谢缺刚进入时便是感觉到其中灵气被彻底阻隔，但却有一股腥臭味钻入自己的鼻腔内。</p>
这祭坛的模样，生得和九头虫的神像无异，高达百丈，通体竟是由一株完整的珊瑚修剪而成。</p>
谢缺神色不变，心底却是反应了过来，这是……鲛人语？！</p>
莫非当初崇拜鬼海老仙的那些鲛人们，也和海神殿有关？</p>
几位监视谢缺的大妖见状，不由眉头皱起。</p>
“其如此有恃无恐，只怕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即便是九头虫陷入了沉眠，她也依旧能依靠真灵，借助一部分神灵的伟力。”</p>
这般数量，别说是九头虫了，只怕是那些叫得出名来的仙佛也要陷入天障。</p>
隐隐约约，谢缺尚且还能看到天上仿佛升起了九轮大日一般的金光。</p>
万圣公主又言：“闻佛子恰巧出关，便是特意请佛子前来观礼。”</p>
加上谢缺如今在此处见到的这些拜神者，几乎也都是海妖出生。</p>
“恐怕……这万圣公主的真灵真的在九头虫的体内……”谢缺思忖着，用余光看过一眼万圣公主。</p>
他们顶着兽首，脖子之下却是人形，尽皆穿着祭祀用的繁杂法袍。</p>
谢缺环顾四周，发现这些大妖作为拜神者，也几乎都是灵将的修为，不由让他心底开始盘算起来。</p>
若是能尝上一口，只怕是能够媲美传说中的唐僧肉了。</p>
他们相互间看过一眼后，没有阻止谢缺。</p>
也是海神的夫人，便也只当做没有看到。</p>
以这九头虫的力量，即便只是泄露的一小部分，那些图腾神们便在她面前很难有所抵抗力。</p>
伴随着扑翼之声，这九道金光竟是化作了黑色的巨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