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器灵和记忆</p>
谢缺沉下目光。</p>
那声音的源头并非虚空，更非他处。</p>
而是来自阿至。</p>
一种连阿至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扭曲顿时蔓延其身。</p>
原本清明的两个瞳孔之内，此刻却变得一片混沌，就像一个破碎的世界，无序而又混乱。</p>
他的眼白突然开始收缩，瞳孔在下一瞬彻底爆裂开来，其中血光闪烁，带着一股无法言喻的疯狂和暴虐。</p>
他的瞳孔中不再是平静，而是如同血海翻腾，一片血红中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p>
“快……逃……”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绝望和无奈，这似乎是他最后的挣扎和呼喊。</p>
他的手抬起，却又无力地落下，手中紧握的鬼首大刀已经从他的手中滑落。</p>
用尽最后的气力，阿至将之一脚踢出，落在谢缺的脚边。</p>
他的动作显得那么艰难，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p>
下一刻，阿至的面容便彻底被狰狞和极度的疯狂所取代。</p>
他的身体开始颤抖，肌肉紧绷，仿佛随时都会爆发。</p>
他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挣扎。</p>
他的身体周围开始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p>
无数恶意蜂拥而至，此时也尽数填满在阿至身躯之内。</p>
伴随着痛苦的嘶吼，阿至的身体突然间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炸裂声，仿佛体内有万千猛兽齐声咆哮。</p>
下一刻，他的身躯竟然化作了一头巨大的怪物，四肢着地，在昏暗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狰狞。</p>
他的头颅变得极大，几乎占据了整个身体的八成，双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仿佛要将一切生灵吞噬殆尽。</p>
而那怪物的口中，原本的舌头已经变成了一根粗壮而又尖锐的钻头，仿佛可以洞穿一切阻碍。</p>
这一刻，他的身体不再受控制，仿佛被无尽的恶意和愤怒所驱使。</p>
“镇！”</p>
谢缺面色不变，只是张口一吐，一道清圣佛气顿时冲天而起，瞬间落在变成怪物的阿至眉心所在。</p>
阿至的面色顿时变得柔和起来，其虽还是那般怪物形态，但其却是失去了那股疯狂的气息。</p>
“只是一瞬间，就被虚空腐化了么……”</p>
这一切事情都只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怀月道人还来不及出手，阿至就已经被谢缺镇压。</p>
他感受到了阿至身体上的气息，语气有些复杂。</p>
谢缺摇了摇头：“并非是虚空腐化。”</p>
怀月道人也再度细细感知了一番，那似是而非的气息并非是来自虚空。</p>
而是与头顶上的那尊鼎相链接。</p>
谢缺呼出一口气来，他瞥过一眼自己脑内，收录于审死图箓上的圣灵真灵，此刻也已显化作词条。</p>
向死而生：金色词条，陷入濒死状态时，实力全方位提升至全盛时期的十倍。</p>
谢缺深吸入一口气，这词条平时看似鸡肋，但真要是发挥出来作用了，可是翻盘神器。</p>
谢缺抬头望向头上的那尊鼎，他早已察觉到。</p>
此鼎看似为圣灵所降服，实则不然。</p>
其中器灵早已生出灵智，并且按其主之责令，隐秘完成九世轮回之事，也使得自身本体能够熔炼大成。</p>
不仅是圣灵、还是阿至，都不过是为次器灵所操纵的一枚棋子罢了。</p>
方才，也就是那器灵暗中操控了阿至的身躯。</p>
谢缺眯起眼睛，看向天上的那方巨鼎。</p>
那器灵本身并没有什么战力，但其能够驾驭此鼎，便是最大的底牌。</p>
现在自己虽说实力比起此前，宛若天堑。</p>
但想要降服此鼎，但依旧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p>
毕竟这鼎乃是以大目犍连佛的残魂、以及明王尊菩萨死去圣灵，二者轮回九世铸造而成。</p>
虽说这二者都并非是真正的佛陀转世之身。</p>
但亦是和这两位神佛有着不可割裂的关系。</p>
单单是全盛时期的圣灵，便是比起一般的神佛还要强上许多了。</p>
至少比起现在的谢缺，实力不要差。</p>
按照阿至自己所言。</p>
大目犍连佛陨落之后，那一缕残魂化作一僧。</p>
持此鬼首戒刀，号“杀生”。</p>
且屠尽三千万生灵，凝练杀气，用以镇压圣灵。</p>
不仅如此，这杀生刀配合起如来不破圣体来，更是能够使得实力翻番。</p>
其若是能够将如来不破圣体修行至大成，亦是能够臻至此番实力。</p>
但是时间不等人，在他们实力都算不得强劲的时候。</p>
便被这鼎中器灵算计，并且掠夺至此。</p>
下一瞬间，谢缺的身体表面再度喷薄出无尽佛火，将整个天空都紧紧包裹。</p>
火焰犹如活物，灼热而狂暴，将整个鼎身都死死缠绕。</p>
谢缺打算，强行炼化那鼎器。</p>
鼎器中的器灵似乎在短暂的犹豫之后，决定暂时放下对阿至身躯的控制，反而将鼎倒立过来，形成一个巨大的空间，将谢缺罩入其中。</p>
此时，谢缺的身躯开始逐渐变大。</p>
那鼎器也并未示弱，鼎身也开始不断变大。</p>
随着谢缺的不断变大，鼎器也在不断扩大。烈火与鼎器相互碰撞，发出轰鸣的声响，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的存在。</p>
二者不断互相攀比之下，谢缺的身形很快冲破了云霄。</p>
那鼎因是未有圆满，在器灵的操纵之下变化就慢了许多。</p>
看着这一切的谢缺，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p>
他两手猛然拽住鼎口，将体内佛气、以及自身念头疯狂注入其中。</p>
“你可知……吾主何人？”那器灵的声音此刻变得气急败坏起来。</p>
“汝竟是敢掠夺吾主之宝……”</p>
谢缺冷笑一声：“莫非是佛祖不成？”</p>
“我只怕佛祖，你去唤他来此吧。”</p>
那器灵被谢缺的嚣张一时惊的哑言。</p>
其背后所屹立之人，虽非佛祖，但亦是神佛之中赫赫有名之人。</p>
在漫天烈火和元磁的包裹之下，这器灵即便驾驭此鼎，也依旧难逃遁。</p>
这鼎本身因为不完美，此前也只是一直倚靠圣灵的力量。</p>
现在只剩他自己了，反而是沦为了瓮中之鳖。</p>
只是谢缺想要将之炼化，也是极为困难的一件事情。</p>
不过好在这鼎也被其主人提前设置好。</p>
若非是圣灵，或是修成如来不破圣体之人，即便再强，也难炼化此鼎。</p>
但问题就在于，谢缺堪破了杀生刀中的秘密，并且将如来不破圣体修行至了近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境界。</p>
佛气一瞬间便渗入鼎身之内。</p>
那器灵顿时毛骨悚然。</p>
此刻，谢缺也惊奇发觉，那器灵竟是真灵铸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