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宗帝寿辰在即，各方势力蠢蠢欲动。</p>
霍慎之望着漆黑如墨的苍穹。</p>
他从段氏撤出手，段氏就如同被抽去了脊梁，一点点往下倒。</p>
原先段氏的那些人，像是野狗一样，什么都顾不得了，扑上去，就开始撕扯偌大的段氏。</p>
而云姒的身孕，很快就要瞒不住了。</p>
他务必要加快脚步，不惜一切代价，在武宗帝寿辰之后，为她撑起一方安全的天地，让她安心待产。</p>
云姒在深夜，见到了霍慎之。</p>
她张张口，想要唤他，便看见他熬得有些暗红的双眼。</p>
纵横谋划，一个人对抗朝堂，对抗段氏，还要顾及她，如何说得上不辛苦。</p>
霍慎之看着她醒了，手便落在了她发顶，轻轻怜爱抚弄：“接下来的日子，要冷落你。”</p>
云姒点点头：“我有自己的事情做。”</p>
霍慎之知道她理解错了，便同她说明：“如今段氏一半的肉，已经被撕下，彻底落在我的砧板之上。接下来的日子，需要去冷落你，跟旁人逢场作戏。若是我哪里言语上有怠慢，行动上不守承诺，云大夫不许闹委屈，带着肚子里的孩子离家出走，嗯？”</p>
云姒看着他的眼睛。</p>
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记起来。</p>
她现在，也分不清他是因为爱，还是因为责任。</p>
总归，应该都有，哪个更多一些，云姒看不见他的心，说不清。</p>
“好，我答应你。”</p>
云姒才说完，霍慎之便起身了。</p>
“你不留下来休息吗？”</p>
霍慎之转身，抬手碰了碰云姒的脸：“好好休息。”</p>
云姒看着他走的。</p>
第二天一早，云姒才知道。</p>
“段氏山庄没有了九爷的支撑，底下的那些跳梁小丑就以为自己能站出来挑大梁。他们像是恶狗一样，想从段氏的身上撕扯下肉来分红利，最后，都悄无声息地落到了九爷手里。兜兜转转，也逃不过九爷的手掌心。”</p>
空青从十一那边得来的消息，顺便就将云姒需要的名单递给她：“段氏现在内乱严重，按照主子你的吩咐，把那些准备回去的长老们弄了一个半个地来。饿着他们……很快就能吐出有用的消息。”</p>
接下来的几天，云姒在摄政王府，开始见不到九爷的影踪。</p>
她只知道他很忙，忙到连消息都难得送一个过来。</p>
偶尔见到，问他晚上会不会回来，她等他。</p>
结果剩下的，就是等。</p>
她从白天等到黑夜，再从黑夜等到白天。</p>
云姒再也没有去打扰他。</p>
看着安静下来的摄政王府，云姒甚至会有一种感觉：从前的那些欢愉甜蜜，都是一场梦，现在梦醒了，这才是真实的生活。</p>
这种生活，一直持续到——</p>
“武宗帝寿辰，点名要你过去。”</p>
云江澈看着云姒，眉眼之间，有些担忧。</p>
他还顺便将段氏山庄药材垄断的那些人的名单，交给了云姒。</p>
审问收拾了那么久，总算是把那些人的名字，给撬出来了。</p>
云姒接过名单，愣了一下，看着五个月的肚子：“我若是去了，那便是走悬崖，凶险万分。稍有不慎，就会叫人知道我怀孕之事，那所有事情就会暴露，功亏一篑。我吩咐人去九爷说一声，让他去跟武宗帝周旋。”</p>
“九爷？”云江澈脸色极其差，定定地看着她：“小六，你说实话，九爷这段时间，来看过你几次？他有没有关心过你？”</p>
云姒还没有出声，就有霍慎之的消息送了过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