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叔其实什么都看得出来。</p>
嬴棣尚且年幼，不懂这些。</p>
僵持着站在自己父王跟前，迟迟不开口再叫一声“六哥”。</p>
霍临烨也没有为难，只道：“九皇叔，我同你还有事要说，让孩子去一边儿玩乐去。”</p>
霍慎之看着嬴棣。</p>
便是在这种目光之下，他即便是敬重自己父王，也不肯听他说的，叫霍临烨一声了。</p>
“母亲何至于火海产子，景昀何至于需要药医治，这一切，嬴棣都记得罪魁祸首。且不说其中是不是有母亲的责任，但把太子殿下当成六哥……嬴棣没有这样的心胸。”嬴棣抬手跪拜，行了大礼，迟迟不起。</p>
嬴棣也不是谁说什么他都会听的。</p>
霍慎之不逼他，他也不是个会逼孩子的主。</p>
只开口：“去吧。”</p>
当年的恩怨，又怎么会是一句话能说清的。</p>
是非对错，当年的事情，很难论断。</p>
只是，人应该往前看。</p>
这些道理，也只能嬴棣自己懂，他才能心服口服。</p>
霍临烨瞧着嬴棣的样子，有心逗弄，开口道：“你要这样的话，那我只能说，管你辈分不辈分。我加入这个家，我们一家三口，哦不，算你跟你弟弟的话，我们一家五口人，好好生活在一起。”</p>
这种玩笑，让嬴棣变脸。</p>
他目光冷了下来，看着霍临烨。</p>
霍慎之侧眸睨了霍临烨一眼，见他闭嘴，方才道：“看那边。”</p>
嬴棣目光微狞，看了霍临烨最后一眼，转头，看向了身后。</p>
景昀跟东陵初阙在远处朝着他招手。</p>
两人不知哪里挖出来些烤红薯，景昀说是云姒喜欢，让他一起过去。</p>
“儿臣告退。”嬴棣抬手，恭恭敬敬起身。</p>
看着嬴棣离开，霍临烨才道：“像你小时候，六亲不亲，人缘寡淡。果然是你一手养出来的狼崽子，九皇叔，你的算盘，打得好响。”</p>
霍慎之未曾回话，只看着燃起的火苗，往里面又扔了一根树枝。</p>
霍临烨垂下眼：“我知道我不可能跟你争斗了，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压不下这股火。明明……该是我的皇位。我别无所愿，只想你不计前嫌，对我父皇松松手。毕竟，你们也是兄弟，不是吗？”</p>
没什么哀求，这话他平静地说出来，更不像是征询。</p>
都是朝堂之上的人，霍临烨知道自己武宗帝的路，走到头了。</p>
而他自己，这一次，也彻底失去了一争之力。</p>
只是说出来，没有等答复，霍临烨便朝着远处的明鸢招手。</p>
明鸢过来，搀扶着他离开。</p>
这事，不需要什么答案，霍临烨只把心思告知就行。</p>
远处，嬴棣把话说给景昀听。</p>
景昀愣了愣，他本是个被云姒教的没什么幽暗心思的孩子。</p>
听了这话，道：“听父王的啊，而且，人都有犯错的事情，母亲说了，改了就是好孩子。我们后面的苦痛，虽然有他的事，但是……那都过去了。”</p>
嬴棣看着景昀，好一会儿，他笑笑，心思莫名，也不逼着景昀非要跟他一样急着这一茬。</p>
“找母亲去，看看他做的那些药怎么样了？”烤好了，景昀把红薯兜在衣服上。</p>
东陵初阙怕把自己好看的小裙子弄脏，也顺便放在了景昀的衣服上：“帮我一起兜着，有些烫，我等会儿吃。”</p>
景昀大方得很：“行，都给我放过来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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