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利是不太会再有。”皇帝伸出手指,确定了原则,“垄断也不行。当然,这是指在国内。”
国内?国外!
吴大章有些迷惑,难道是让盐商与海商争利?
这就是大明人的眼界局限,说到国外,差不多就是指海外。
皇帝并不知道吴大章想歪了,一边思索,一边继续说道:“开疆拓土,或者是对外征伐,都是不错的买卖,就看他们有没有这个魄力。”
借债,或是发行债券,对外发动战争,胜了一齐瓜分红利;败了吗,做生意也有风险不是,哪能每个都做成、都赚钱。
但皇帝的这种想法对于大明人来说,还是太过创新,太过超出想象。
所以,吴大章听得一愣一愣,眼睛缓缓地眨巴着,努力消化着皇帝吐出的惊人信息。
朱由校开始还只是随口一说,思路并不是如何清晰,可越说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为了平辽灭奴,尽管知道大海无限,走向大海才是世界大势,可也没有太多的钱财能够投入到海军当中。
大盐商有钱呀,让他们出钱打仗,好象也是可行的,更是一个获利丰厚的营生儿。
至于要征伐的敌人,那还不好找?
老是不服气,蚕食了大明不少羁縻地区的东吁王朝;脱离大明统治的安南,也是个反复无常的白眼狼。
还有远道而来,正对南洋诸国进行侵略占领的西方殖民者。什么西班牙、荷兰、英国,从长远上看,都是大明的敌人。
要说朱由校是个好战分子,倒也不是冤枉他。但对外扩张掠夺,难道不是渡过大灾害的有效手段?
让大明的文明之光照耀更多的土地,让更多的各族人民沐浴在大明帝国的恩惠之中。
联想到全世界受苦受难的人民,朱由校突然觉得自己高大起来。
“万岁。”吴大章也觉察到皇帝精神状态的变化,小心翼翼地躬身奏道:“这些大盐商倒还识趣,五百万平辽债已经购买完毕。”
你先买了平辽债,再求皇帝恩典,就象你送了礼再求人办事,显得诚心诚意。
如果你拿买平辽债作为先决条件,那性质就变了。皇帝缺你们那几百万银子,你们要跟皇帝谈条件,活腻了不成?
朱由校点了点头,说道:“告诉他们,支援国家,襄助平辽大业,朕记下了。”
“是,微臣遵旨。”吴大章暗自松了口气。
皇帝嘛,还用什么太过客气,或是感激的话,只一句“记下了”,对于那些盐商,就足够了。
不需要马上的回报,而是长远的投资,这才是正确的态度。
票盐法虽然实施了,可皇帝也给他们留了一线。现在皇帝记下了他们的功劳,以后一丁点的照顾,也够他们受用了。
“吴卿的工作做得很好。”朱由校微笑着夸赞道:“不管是汇兑,还是发行平辽债,成绩都让朕满意。”
吴大章的心里这个舒坦啊,赶忙躬身谦谢。
有垄断了边外贸易的中华商会帮衬着,工商银行的各项业务开展得都相当不错,甚至压过了皇家银行。
这也很正常,皇家银行是皇帝按国家央行的标准要求的,力求长远的目标,而不是盯着眼前的小利。
“吴铮也不错。”朱由校笑着说道:“朕另有重用,已召其回京。你们父子在京团聚,过个团圆年。年后,他就要赴任。”
“微臣代犬子叩谢天恩。”吴大章确实想儿子了,眼圈一热,跪倒叩头。同时,他也为儿子的前途光明而由衷地高兴。
“平身吧!”朱由校轻轻抬了抬手,说道:“把明年的规划尽快做出来,朕可能还有新的差使交给你办。”
相对于后世银行的功能,现在的工商银行的业务还是差距甚远。尽管局限于技术,比如长途通讯等等,但朱由校认为还大有潜力可挖。
特别是存款、贷款,工商银行还远没有发挥“蓄水池”的循环促进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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