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是魏家,大哥是大哥,以偏概全究竟会不会是个错误?
为了得到最正确的答案,我想了好久好久。
出院的次日下午不到两点钟,我接到警察叔叔的电话,说是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情有些细节需要与我沟通核查,或者他们来,或者我过去,反正得面见。
派出所离学校挺近的,出了侧门走两条街就是,大哥陪我一起过去。
到了那里,魏清风也在,花蕊受气小媳妇儿似的站在他身后,眼睛红红的,见我进来,偷眼狠狠的剜我一下,又很快垂下脑袋扮柔弱。
真是不能理解这位的脑回路。
按正常人的思维,她应该痛哭流涕表示自己错了,一定会痛改前非,用尽办法让我放她一马。毕竟,我才是受害者啊,她这一脸愤恨,究竟为哪般啊!
魏清风和她一起出现,一个冷冰冰,一个哭叽叽,为的又是哪般?
接待我们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长得又瘦又小不太起眼,气场却足够强大,往那一坐,手里的文件夹在桌上一拍,眼睛那么往上一撩,花蕊肉眼可见的一个哆嗦,缩着脖子又往魏清风身边贴了贴,一只玉手搭在他肩膀上,寻求庇护。
魏清风眼皮跳了跳,肩膀微动,好像是想将那只手抖下去,不知为什么,又忍住了。
警察叔叔先对花蕊进行严厉的批评教育,并普及法律知识,让她认识到之前的行为是犯法的,她一个成年人会为此承担法律责任。说得花蕊的头越垂越低,眼看就要掉地上,方才堪堪放过她。
接下来是我。
警察叔叔说花蕊的录音他们检验过了,是真实的,也就是说花蕊雇人行凶一事已经坐实,但强奸未遂与她无关。现在的情况是,我被及时解救,未发生严重后果,警方建议双方进行谈判,如果没办法取得一致,将进行下一法律程序。最后重点强调,怎么做由我这个当事人决定,他们尊重我的决定。那两个行凶者,另行处理。
得知录屏是真实的,我对花蕊的怨恨就没有那么重了。只要她不是存心毁我,说明她良心未泯,我想我愿意再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不是我圣母,也不是天生的受虐体质,而是我也好、花蕊也好,都和魏家有个很深的渊源。我不想未来有那样一天,大家坐在一起,各怀心思,互相怨恨,家不像家。
谈判的过程一直由花蕊的哭声做主导,弄得我和大哥烦得要死,魏清风一改那天在病房里的一身正气、义愤填膺,始终保持沉默中立的态度。
刚开始的时候,花蕊是有点做戏的成分在的,大概想着哭一哭,魏清风再帮她说两句,事情也就过去了。毕竟之前的事情,都是这样蒙混过关的。
后来她见我死不松口,大哥凶神恶煞似的盯着,魏清风又全程做壁上观,态度才发生转变。主要还是哭诉,但这哭诉中,我终于听出点真心来。
她不断的道歉,说她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她爸爸在牢里听说她又考上研究生可高兴了,等等等等。
反正一直在打感情牌。
大哥冷硬的坚持走法律程序,告诉我对待这种人不能妇人之仁,否则以后受罪的还是我。
可花蕊哭成那样,又抬出她年纪不小的妈妈和牢里自省的爸爸,我的心还是没用的软了,要她写个认罪书给我,这次我就放过她,但保留起诉她的权力。若是以后她再有什么不当之举,我一并追究。
花蕊不想写认罪书,害怕从此有把柄落在我手里,我会借此要挟她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