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望了眼老夫人,“儿媳一人远嫁,身边唯独白露贴心,故而对她的安危格外上心,儿媳有罪,求老夫人责罚。”
“行了。”张氏到嘴的话被老夫人的眼神压了下去,老夫人正襟危坐,“织许起来吧,此事与你无关。”
檀织许谢恩起身,张氏悻悻然,老夫人怒道,“你跪下!我将管家之权给你,可不是让胡作非为的!”
张氏一肚子火,三言两语,檀织许竟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她不情不愿弯下双膝,埋怨道,“娘,大郎开销甚多,若是减半我们房中哪还能活!”
老夫人肃穆地拄着拐杖,低叱道,“你怎么没想过,侯府若在你手中没落,一大家子人怎么过?”
张氏有苦说不出,更暗恨檀织许几分。
纳了闷,檀织许这丫头,看起来软弱可欺,口齿怎地如此伶俐?
问责告一段落,出了静安堂,张氏便恶毒咬牙,“死老太婆,整个侯府早晚都得是我们大房的。”
一想到被一个寡妇骑在头上,火气是愈来愈盛,“大少爷还没回来?”
婢女心中一慌,“奴婢这就命人去寻。”
还未尽兴的宋耘熙被叫回府中,脸色不大好看,前脚刚进门感受到一股隐隐的危机感,张氏怒喝的声音就传了出来,“你还知道回来!”
“我今日都被欺负成什么样了,侯府哪还有我们容身之地,我看你一个大少爷,还不如那短命鬼灵位好使!”
张氏恨铁不成钢地骂道,拿着手里的鸡毛掸子,追着上蹿下跳的宋耘熙又拧又打。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张氏狠狠剜他一眼,坐到凳子上,手往桌上一拍,骂道,“真是瞎了眼,竟让我嫁给你这么个废物。”
宋耘熙身子跟着一颤,揉了揉被打肿的手臂,挤出笑脸,好声好气地给张氏揉肩,“夫人才慧无双,我自然是放心把家交给你的。又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惹到我家夫人了?”
“哼,还不是二房那丧门星!”张氏半眯起眼睛,细细揣摩,“此事我越想越不对劲,水患的消息刚传来,便有人准备哄抬价格出售蚕丝,怎么看都像是算计好的。”
宋耘熙却不以为然,“她一个乡下刚进门的女子,毫无根基,怎么可能布下如此大局,哪能斗得过你?夫人怕是多虑了,近日辛苦,为夫替你好好按一按。”
刚到玲犀苑,白露连忙关严门窗,长舒一口气,“方才好险,若非小姐聪慧,只怕要受家法了。”
“呵,如今我岂是她们能随意拿捏的软柿子?”檀织许幽深的眸子划过厉色。
她拿出袖口中的银票,又在纸上写下一个名称,“你伤好后去一趟乡下,收些桔梗,金银花,蒲地蓝,无需太多,找一处阴凉通风的地方晾晒好。”
白露冒着兴奋的光,好奇道,“小姐,二少爷又给你托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