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靠不上,檀织许还能靠谁?
无非就是那个青梅竹马的顾怀璟。
“二夫人,我和您一见如故,也不瞒您了,我今日前来,是有事相求。”
闻烟放下茶盏,盈盈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檀织许,眸中的哀求不言而喻。
檀织许不动声色,“并非我推辞,而是我一个寡妇,若是闻姑娘想要些珠宝首饰,我还能帮上一二,可闻姑娘瞧着,不像是缺这些东西的,这旁的事情,我怕是真的帮不上。”
“此事,非二夫人不可。”闻烟并不给檀织许拒绝的机会。
檀织许睫毛轻颤,如此说来,是被她猜着了,这姑娘是为顾怀璟的事情而来的。
果然,就见闻烟还没说话,脸颊先染上了些许红晕。
看着书香门第,饱读诗书的清冷女子,也因着这一抹羞红多了些少女的娇俏。
“听闻二夫人,与怀璟相熟,我……”
“闻姑娘慎言!”檀织许骤然打断了闻烟的话,“我与顾大人,只有君子之谊,并无其他相干,姑娘如此说,若是被人知晓,坏了顾大人的名声是小,若是毁了我的清誉,只怕闻姑娘万死难辞其咎了。”
闻烟怎么也没想到,檀织许义正言辞一番话,竟然是担心自己被毁了清誉。
她怔了好一会儿,才赶忙道歉,“实在是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二夫人可千万莫要气恼,我真的没有玷污二夫人清白的意思,我只是……只是……”
她又红了脸,欲言又止了半天,檀织许只面带薄怒,不接她的话茬。
她等了半天,实在没辙子了,只能羞红着脸,“过些日子就是怀璟的生辰了,怀璟对我甚好,我想着投桃报李,也该回报一二,我这头一次送男子东西,实在是不知道该送些什么,又想着二夫人早前与怀璟相熟,这才求到二夫人面前的,我实在没有别的意思。”
檀织许轻轻点了点头,面色稍霁,“原来如此,那是我想差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确实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来宣誓主权,顺带阴阳怪气一番罢了。
闻府乃是书香门第,听闻闻家大姑娘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乃是京中数一数二的才女,追求者众多,提亲之人,都要踏破闻府的门槛了。
却原来也是个会为了心上人争风吃醋的可爱小女子。
“可闻姑娘这真是问错人了。”檀织许苦笑一声,提壶给闻烟添了杯茶水,“闻姑娘未出阁的姑娘,不曾与男子送过东西,我又何曾送过呢?”
对上闻烟不似作假的疑惑,她摆出些许悲苦来,“我的花轿都还没到侯府呢,我家二郎就已经魂归九天了,莫说是交换信物,便是连盖头,他也没掀我的。”
她的悲苦都不用演,上辈子,宋耕年死后,老夫人没少拿克夫的名头磋磨她。
她那些日子,是真的悲苦,起初是以泪洗面,到后来,是哭到没了眼泪。
如今不过是将当时的情绪调动一二,便足以叫闻烟震惊了。
“我是知晓这阴阳两隔的滋味的,现在我只想着,我不想要什么礼物,只要夫君能陪在我身边,就比什么都强了,可这,是天底下最大的虚妄啊。”
闻烟见檀织许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她还有一肚子的试探,却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可檀织许像是被刺激到了一般,握住她的手,“闻姑娘的苦恼,或许我也有解,不说旁人,只要是心上人送的东西,便是一块石头,我都是想要珍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