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檀织许这表情,竟然是真的?
“你就这么放弃了这批料子,你家老夫人能饶了你?”
檀织许的身子僵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也不太自然了。
良久,她才恢复如常,只是眼底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苦楚。
“不放弃又能如何呢?婆母既然让我管家,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婆母将所有银钱都砸在这桩生意上,让一大家子人都去喝西北风吧。”
俞砚辞笑了一声,“那本公子方才夸二夫人好心机好手段,倒是夸错了。”
檀织许耸了耸肩,“不过是无奈之举罢了。”
“那接下来,二夫人是不打算继续做玉石首饰的生意了?”
俞砚辞的心思太过明了,不外乎是来打探消息的。
“没有玉石,不是还有金银嘛,这些东西说白了就是石头,不过是闪闪发亮,才被人赋予了些许价值,但到底珍贵与否,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俞砚辞微微蹙了下眉,他总觉得檀织许这话里,另有深意。
“你侯府二夫人一句话,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
没有嘲讽之意,两人现在的状态,倒有点像是相交多年的老朋友。
只是若是仔细观察,还能看出两人之间,那一丝剑拔弩张的气势。
“俞公子又高估我了不是?我哪有这么大的能耐啊。”檀织许笑了一声,抬手做了个延请的姿势,“喝茶?”
自打俞砚辞进了檀织许的房间,白露就再门口严防死守,生怕俞砚辞为了那六万两银子的事情,和檀织许动手。
可她贴着门口听了半天,里边不仅没打起来,反而气氛还越发和谐了。
白露忍不住在心里给檀织许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她家小姐,连俞砚辞这么难搞的人,都能捋顺了。
看来,她要跟着小姐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一刻钟之后,檀织许带着笑意,将同样载满笑脸的俞砚辞送出门。
白露眼睛里都是惊奇,凑过去撒娇:“小姐是怎么做到的?”
俞砚辞来的时候都踹门了,好几个小厮都没拦住他。
这才多大会儿的功夫,小姐就给哄得服服帖帖的了?
檀织许拉着白露走到窗户边,赶上俞砚辞出了祥麟阁的大门。
他的小厮惊蛰就在马车边上等着,见到他出来,忙迎上去,“主子,怎么样?可出气了?”
于是,就在白露的眼皮子底下,俞砚辞表演了一出一秒变脸。
刚才还笑吟吟的人,转眼一张脸就耷拉下去了,“你觉得呢?”
“那女人像个泥鳅一样,滑不留手,狡猾得很!”
说完,似乎察觉到楼上的视线,他一抬头,又转换成笑脸,朝着檀织许摆了摆手,朗声道:“那在下就先回去了,日后有时间再来叨扰二夫人。”
配上爹娘给的那张俊脸,端的是翩翩公子的风范。